简妍当年刚受乐安乡君这个封号的时候,大家确实都是讶异的。毕竟乡君这样的封号从来都只给宗室女,可简妍却只是一个外姓女。而且其后简妍为着自己的父母守制,徐仲宣却一直没有婚娶,直等她守制完了,方才上奏请求皇帝赐婚的事大家也是晓得的,且一时多传为美谈。
而早在皇后笑着说到简妍的时候,简妍就已是起身站了起来,面上带了笑意,恭敬的作答着。
好在皇后为人面上瞧着也是分外的和善,不过是略略的打趣了一番简妍和徐仲宣两个人之间恩爱的事罢了,也并没有让她太难看,随后便同着众人一起说笑着一些闲话儿。
简妍面上一直带了浅淡得体的笑意,适时的也会说几句。轮到众人过来劝酒的时候,能推拒的她自然会委婉的推拒掉,而不能推拒的,也就只得喝了。
好在这酒水原就是果酒,不过是略沾了一些酒味儿罢了。且酒水也是温过的,喝了下去也并不算得难受。
———一侧立了一架紫檀木架的梅花屏风,后面拢了风炉,有宫女一直在后面温酒,温好了就送过来。是以这暖阁中此时是夹杂了火盆里的百合香气,外头的梅花幽香,还有这因着温酒而发散出来的果香酒香了。
闻多了,难免就会觉得有些发腻。且也不晓得是不是喝多了酒水的缘故,简妍总是有些犯恶心的感觉。
她只心中暗暗的疑惑。她虽然酒量并不算得十分的好,可这样的几杯果酒喝了下去却也不应当会觉得恶心想吐的。于是她只能安慰着自己,定然是这暖阁里的香味太杂了,所以闻多了就会觉得犯恶心罢了。
只是她虽然再是想着要竭力的控制住想吐的感觉,但这样的事,原不是想控制就能控制住的。到得后来实在忍不住之时,她也就只能用手握了嘴,对着皇后行礼,说着身体不适,请皇后勿怪之类的话,然后匆忙的就要出去找个僻静的地方。
皇后也被唬了一跳,忙吩咐着宫女扶了她下去好生的伺候着,又吩咐着宫女拿了干净的木桶来,又吩咐着宫女立时去请了太医过来好生的给简妍瞧一瞧。
简妍原说着只是喝多了,不用特地的请了太医过来瞧的。可皇后却是坚持着,且最后她还同着暖阁里的众位夫人笑道:“先时乐安郡君过来的时候,原是好好儿的过来的,可是现下回去,却是喝醉了回去的,还吐的这样的厉害,若是教徐大人待会见了,那可得要心疼成个什么样子?到时指不定就会怪责我们,埋怨我们不该灌乐安郡君喝酒呢。”
在座的众位夫人全都笑了起来。又有一位夫人笑完之后说道:“说起来徐大人和乐安郡君成亲也是有个一年多的了,却没有听得说郡君有孩子的事。我方才瞧着郡君吐的那个样子,倒是有些像是怀了呢。别不是喝多了,是怀了的罢?这才犯恶心想吐呢。”
简妍闻言,心中便一动。
她的月事向来就不大准,有时两三个月才来一次的时候也是有的,所以平日里她在这事上也并没有过多留意。而上一次她的月事是在什么时候呢?
两个月之前?三个月之前?简妍却发现自己有些记不清了。
自己在这上面向来就是个粗心大意的,倒是徐仲宣记得比她要更清楚一些的。而这段时日以来,床第之间,徐仲宣总是说想要和她生个孩子,所以近来夫妻之间的□□竟是比以往频繁了许多。而现下,她又有了这样犯恶心想吐的时候。且方才说她可能是怀了孩子的那位夫人她是晓得的,是生了两个孩子了,照理来说不应当看错的吧?
所以,莫不现下自己的肚腹之中当真是有了孩子在里面了?
她和徐仲宣的孩子。
想到这里,简妍只觉瞬间就有一股异样的感觉从心底里流淌了起来,手也禁不住的就抬了起来,轻轻的抚在了小腹上。
她竟然是开始期盼了起来呢。
而皇后此时也在笑道:“若果真是这样的喜事就好了。”
说罢,便又遣了宫女去催太医快些儿来。
一时太医来了,对着皇后和众位夫人行过礼之后,皇后便只催促着他赶快儿的去给简妍瞧瞧。那太医遵了命,转身对着简妍走了过来,复又对着简妍行了礼,而后方才打开了随身携带的药箱子,取了一方素净的缎面小枕出来放在了案上,恭请着简妍伸手。
于是简妍便伸了右手,放在了小枕上。四月立时又搭了一方素净的帕子在简妍的手腕上,那太医方才屈了一膝半跪在了简妍的面前,伸了手按在了帕子上,偏着头,细细的诊断了一番。随后又恭敬着简妍换了左手放到小枕上,他照样是偏着头,细细的诊断了一番。
在这过程中,简妍一直屏息静气,焦急万分的等着太医最后的答复。
而太医给她诊断完了之后,转身对着皇后,连另外的一膝也跪了下去,说着:“回娘娘,徐夫人这是有喜了。约莫刚过两个月。”
皇后大喜,只转头对着先前那位猜测简妍怀了的夫人笑道:“倒果真是被你给说中了。”
说毕,便命着宫女赏那太医。太医领了赏,躬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