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讲课。他又聪明,一点就透的,后来李敬的功课倒有许多都是他来代做。讲课的先生一开始还不晓得,倒只夸李敬学的好,后来晓得是她的儿子代做之后,便摇头叹息,说可惜是个奴才,不能参加科举的,不然倒是可以考取了功名光宗耀祖。
她自然也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考取了功名光耀门楣的,所以这些年中她也就越发的用心帮婉姨娘做事了,也是想着有朝一日能求了婉姨娘的恩典,能让她儿子脱了奴籍,然后就可以去参加科举了。只是婉姨娘毕竟也只是个姨娘而已,这些事上面她也是做不得主的
想到这些,柳嫂的目光就越发的暗了下去。
这时就听得简妍的声音在说着:“我可以现下就让你的儿子和你的女儿都脱了奴籍,从此往后,他们的子孙后代便都再也不是奴才了。”
柳嫂心中大吃一惊,由不得的就抬头望着简妍。
简妍一脸正色,徐徐的说着:“我是个对事不对人的性子。你女儿和你儿子我已是遣人查探过了,他们两个都是赤纯的人,并没有做过一星半点的坏事,所以我自然是不会对他们如何。还会给他们脱了奴籍,让他们自由自在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过柳嫂,你的事我也是知道不少,你这些年里是帮着婉姨娘为虎作伥,做了不少伤害我娘和我弟弟的事,所以你就该有你应得的惩罚,这个你却是逃脱不掉的。”
柳嫂原只以为着简妍拉了她的女儿和儿子出来是要胁迫她,当着她的面来责打他们的,可没想到最后她竟然会主动的提了出来要给她女儿和她儿子脱了奴籍。
但凡只要她的儿子脱了奴籍,那就是能参加科举了的呀。若是儿子能考取了功名,那她的子孙后代也会是当官的,就再也不用给别人为奴做婢,看别人脸色过日子了啊。
柳嫂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开始沸腾了起来。
与这个相比,婉姨娘又算得了什么呢?自己受到些惩罚又算得什么呢?所以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柳嫂伏下了身子,对着简妍磕了个头:“奴婢一定将所有知道的事都说给姑娘您听。”
而柳嫂接下来说出来的那些事,确实是让简妍震惊到了。
她是没有想到,自己当年出生之时不幸被失落的事,婉姨娘竟是参与其中了的。
依着柳嫂的说法,当年端王的残部堵了宁远伯府家眷前去京城的路,王府侍卫虽然众多,但又怎敌得过那些在战场上嗜过血的人?很快的便溃不成军,唯有护着聂青娘等人望着官道上跑罢了。其时聂青娘已经是早产生下了自己来,交由乳娘抱了。乱军丛中,乳娘抱着自己一路狂奔,已是眼见得要上了马车的。
只是那辆马车上坐着的人却不是聂青娘,而是婉姨娘。
婉姨娘见着乳娘爬上了车来,一刹那竟是直接提脚就将乳娘踹了下去,随后又吩咐着赶车的车夫快赶了车走。至于那个车夫后来也是死于了乱箭之中,所以这事除却婉姨娘和柳嫂竟是没有一个人晓得的。
再有李信,一开始李信的性子也不是如现下这般怯弱的。只是婉姨娘一早就打了要除掉李信的心思,所以李信小的那会她便买通了服侍李信身旁的丫鬟仆妇,大晚上的扮鬼吓他。又夏天捉了剧毒的蛇放到他的屋里去,李信受此惊吓,大病了两个月,虽然没死,但性子却是变得怯弱了。亏得后来聂青娘将李信移入了雅安居里居住,不然李信迟早要遭了婉姨娘的毒手。
还有槿姨娘、珍姨娘,她们两个人起先也是曾经怀过孩子的,但是皆被婉姨娘想法儿的让她们两个流产了。就是怕她们两个会生了男孩儿下来,威胁到李敬的地位。
这几件事可是比什么克扣月例,低价高报之类的震撼多了。
随后柳嫂也按了手印,而简妍则是当着她的面,发还了她一双儿女的卖身契。
柳嫂和她的一双儿女磕头谢了恩。简妍让人送了柳嫂的一双儿女出去,至于柳嫂,这些年她的双手可不干净,该领的罚照样还是得领的。
随后简妍便拿了那一叠记着婉姨娘罪行的纸,撩帘子进了里间。
婉姨娘正被反剪了双手坐在炕上,为防着她乱喊乱叫,口中也被塞了布巾,旁边还有两个仆妇在守着她。
她坐在这里,旁边的窗户是开着的,她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外面,也可以很清晰的听到外面的说话声,所以她现下已是晓得自己这些年做过的事都已是被简妍一五一十的知道了。
而她知道了,国公爷肯定也很快就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