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受一丝委屈的。”
简妍的回答是眼中满是嘲讽和不屑之色。
周元正毕竟是身在高位久了,从来只有别人奉承他的时候,极少还有现下他这样温声的相劝,可对方还满面嘲讽不屑之色的时候。
于是他方才的耐心立时就告罄了,面上也沉了下来。
“简妍,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不过是念在你长的很像梅娘的份上才一直容忍你罢了。”
眼见得简妍的手往后搭在了窗台上,身子也往窗子旁边那里移了过去,他端坐在椅中也没有动弹,只是说着:“莫不成你竟是想着要跳下去,然后逃走?这可真是个傻的了。且不说下面有我的人在守着,你一个弱女子还能逃得到哪里去。只说你便是真的逃走了,你的母亲可是逃不走的。落在我的手上,你想想她会有什么下场?”
他这是想用简太太来威胁她了?
简妍失笑。然后就挑眉问着:“那你打算怎么弄死她啊?一根白绫?一杯毒酒?沉潭枭首?还是不嫌麻烦的千刀万剐啊?你给她选了这哪一样死法我都没有意见。”
周元正的一张脸这下子是真的完全的阴沉了下来。
他没想到拿了简太太来威胁简妍竟然是无效的。但他更愿意相信其实简妍心中是在乎的,只不过是面上装的不在乎罢了。
有谁会不在乎自己母亲的死活呢?
“那你自己的死活你也不在乎的?”周元正面沉似水,声音恰似万丈深渊下透上来的一般,森冷暗黑,“违逆我的下场,你可以自己想一想。”
外面的风越发的大了起来,从这半扇敞开的窗子里不停的灌到了屋子里面来。
简妍正站在这风口上,凛冽的北风一阵阵的刮在她的身上,带来刺骨的寒意。
生死关头,她反而淡定了下来。
自打穿越过来,这一路走的是这样的艰辛。那时她总以为着,但凡只要她一直隐忍,一直努力,寻了个时机得脱牢笼,总会在这个时代寻到一个相对自由自由的地方,让她安安静静的过完这一辈子。后来她爱上了徐仲宣,这几日才终于决定了下来,往后可以不用费尽心思的整天想着怎么逃走,安安心心的同他过一辈子也是好的。可是没想到这些却都只是个奢望而已。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让眼前的这个老男人将她当做别人的替代品,每日忍受着他黏腻令人恶心的目光,屈辱的活了下去?
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心中决定了之后,她反而觉得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全都舒缓了下来,
于是她便抬头对着周元正笑道:“我自然是想好好的活着的。可前提是,我得有尊严的活着。不然,我宁可死。”
说罢,她抬手拔下了头上戴着的那根玉兰红珊瑚的簪子,将尖尖的那头直直的抵在了自己的咽喉上。
作者有话要说:
鹬蚌相争
沈绰正坐在熏笼前面吃着糖炒栗子。
表皮深棕色的糖炒栗子,油光锃亮。先是用手用力一捏,然后剥开了表皮,就露出了里面焦黄色的果肉来。送到口中咬了一口,糯糯的,甜甜的,极是美味。
有小厮垂首走了进来,在离着沈绰面前的几步开外站定。
沈绰一面用修长白皙的手指慢慢的剥着手里的糖炒栗子,一面抬头,慢条斯理的问着那小厮:“周元正今日在醉月楼里请的是什么人?可打探出来了?”
前两日周元正遣了身边的心腹小厮周福来对他说了一声,说是今日要在醉月楼请个人,所以让他这日将醉月楼清空出来,不要开门迎客。
沈绰自然是答允了的。但他心中到底还是好奇周元正今日到底请的是什么人,竟然是需要清空醉月楼?于是他便暗中的吩咐了醉月楼里的掌柜和一应伙计,让他们这日注意看着点,等到看清了周元正请的人是谁之后立时就过来向他汇报。
而现下站在他面前的就正是醉月楼的一个小伙计。
那小伙计对着沈绰单膝下了跪,行了个礼之后方才站起了身来。然后他垂手恭敬的回禀着:“今日周大人请的并非是什么朝堂上的官员,也并不是这京里的哪一位豪绅,只是一位年轻的姑娘和一位年轻的公子罢了。且甚是奇怪,出来迎接那位公子和那位姑娘的是周大人的侄女儿。后来周姑娘又让着那位公子在楼下大堂里自己坐了,自己则是带着那位姑娘上了二楼的雅间。再后来周姑娘自己出了雅间,却是吩咐着两个粗壮的仆妇守住了门口,还将门锁了起来,竟是将那姑娘软、禁起来的意思。小的们心中实在是好奇,所以虽然咱们的醉月楼一早就被周大人遣了人来围了个水泄不通,轻易不让咱们靠近,可小的们还是和掌柜的一起到了离着大堂最近的那处密室里,将耳朵贴在墙上听着周姑娘和那位公子在大堂里说话。”
然后他便将周盈盈对秦彦所说的那番话一个字不漏的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