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简妍点了点头,“大公子的棋艺好生厉害,女儿都下不过他。”
“傻孩子,”简太太就笑道,“便是你再下得过他,那也得装着下不过他。男人可不喜欢事事比自己强的女人。”
这话说的就很直白了。但简太太其实也是故意这般说的。
既然都已经成功的让简妍和徐仲宣搭上线了,那总归得要简妍懂些男女方面的事才成。以往净是让她学那些才艺了,可总是想着要让她看上去清雅端庄些,就没让人教她如何魅、惑男人的技巧,只指望着她能自己摸索得出来。可现下看来,这个丫头竟然是个傻的,再是不懂该如何讨好男人,看来少不得的得让她慢慢的知晓男女之间的一些事。
简太太想到这里,一时就觉得颇为踌躇。现下她们毕竟是客居在徐家,不像以往在自己家里,想让简妍学些什么,大可以立时就请了人来教她这些事,可如今只怕是不行的。
她又望了简妍一眼,见她低垂着头,循规蹈矩的坐在那里,也不晓得到底是听懂了自己那句话的意思没有。不过她觉着,依简妍的这笨脑袋瓜子,想必是听不懂的。
简太太一时就恨不能拉了简妍,好好儿的亲自教她一番该如何讨好男人的事。可她转念一想,谁知道徐仲宣到底是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呢?说不定就喜欢简妍这样单纯的,傻的呢。所以暂且还是先观察一段时日再说罢。
于是简太太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是与她闲话两句之后,便说着自己乏了,要歇息,让她先行回去。
简妍恭顺的起身又对着她行了个礼,而后方才带了白薇出了屋子。
行至抄手游廊上,白薇见四下无人,忍不住,终于还是低声的问了一句:“姑娘,太太方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呢?”
简太太方才都已经是说的那样直白了,但凡是长了耳朵的人,谁听不出来呢?
简妍微笑,慢慢儿的说着:“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太太她,她是想着让姑娘嫁给大公子?”白薇惊讶的很,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就问了出来。
“不,”简妍摇头,“以我的身份地位,徐仲宣怎么可能会娶我?母亲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她不过是想着让徐仲宣纳了我罢了。”
自古娶为妻,纳为妾,白薇自然是知道的。
“姑娘,”她喃喃的叫了一声,却不晓得到底该说些什么。
做妾有什么好呢?如果可以,谁愿意做妾?她家姑娘这样的相貌才情,为什么要去给别人做妾?
简妍面上带了浅浅的笑意,说着:“不用觉着伤心,也不用想着该怎么安慰我。其实我一早就知道母亲的打算了。母亲她养我一场,又让人教会了我这么些才艺,早就是打算着让我给人做妾的了。”
简妍以往从来没有和白薇说过这些话,所以纵然是白薇一直都知道简太太对简妍不好,简妍对简太太也全不似女儿对母亲那般,可她却从来不知道中间还会有这些原由。
白薇一时就觉得难受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简妍察觉到了,于是忙笑道:“这有什么可难受的呢?咱们在一块儿都这么些年了,你还不晓得我的性子?我是绝不会给任何人做妾的,也是绝不会让你和四月一辈子都是奴籍的。”
白薇很感动,忙道:“姑娘,奴婢一辈子是不是奴籍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姑娘好就成了。奴婢和四月愿意一辈子都伺候姑娘的。”
简妍也没有再说什么。她只是在想着,若是真的想完全的脱离简太太的掌控,仅凭着绒线铺子每日二三十两的收入只怕是远远不够的,她得想法儿再弄些其他的收入才是。
而过得两日,周林传来消息,说是招财猫烧制好了,已是依着简妍的吩咐,用她做的那只大红色,四角绣着兰花的垫子垫着,放在了柜台上。另外他又拿了三只进来给简妍,好让她送人。至于剩下的,他放在了库房,往后简妍若还想拿来送人的时候,对他言语一声就是了。
除了招财猫的事,周林又问着一件事,说是绒线铺子这些日子的盈利不少,也有个几百两的银子了,问要不要索性便将他们现下租的那个铺子给盘下来,也省得每个月白白的给房东交租子,怪可惜的。
简妍想了一想,没有同意他的这个提议。
她手头现下的流动资金也就只有这几百两的银子,若是将这些银子全都一股脑儿的拿去买了这间铺子,后面怎么办?她可是想着还要再做些其他的生意,没有本钱可怎么成呢。左右铺子每个月的租金也就只有那么几两银子,值得什么?实在是犯不着特地的将铺子盘了下来。这样既占用资金,回报还又少又慢,还是留着这些银子去做些获利丰厚的商业投资,不断的滚动增值才好。
只是到底是要做些什么获利丰厚的投资呢?简妍一时就很是发愁。
她坐在临窗木炕上,背靠着秋香色的锁子锦靠背,望着窗外的紫薇树出神。
白薇手中捧了填漆描金海棠式茶盘,上面放了一碟荷花酥,一盅茶,伸手掀开碧纱橱上吊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