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里还有几副字帖,稍后我让齐桑给你送过去就是。”
吴静萱面上的笑容一滞,但也只能是说着:“那就劳烦表哥了。”
徐仲宣对她点了点头,而后便转身向着自己的书斋走去。等候在一旁的齐桑也忙跟了过去。
他的书斋却是在那片梅林后面。早春二月的梅树,梅花已然开败,叶子却还没有来得及长出来,只有一丛丛乌褐色虬曲的枝桠在料峭的春风中来回的摆动着。
吴静萱就站在凝翠轩的青石台阶上,望着徐仲宣的身影在梅树之间穿行,直至穿过那道月洞门,再也望不见为止。
站在她身后的丫鬟雪柳见状,就暗暗的叹了一口气,随后便劝着:“姑娘,咱们也该回去了。”
风吹起她鬓边的长发,轻轻的拂过她柔嫩白皙的面颊。
她收回了目光,抬脚下了台阶。
台阶旁长了一丛一丛的翠云草,蓝绿色的叶子,纤细的茎,有风吹过来的时候,就颤颤的来回摆动着。
“雪柳,”她忽然开口,“刚刚的那位简姑娘,你去打听一下她的来历。”
方才她一直在暗中打量着简妍,见她虽然年幼,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但容貌精致秀丽,难得的是竟然如此落落大方,进退有据,她不知道为何,忽然的就是觉得心中一紧。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不是一见钟情梗,所以我以往文里的那种男女主一见面就天雷勾动地火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的场面这里暂时是木有滴,这次咱们来个温水煮青蛙,水滴石穿,细水长流,润物细无声(都什么破形容。。
二次见面
徐仲宣回到书斋没多久,纪氏身旁的大丫鬟翠屏就带了个小丫鬟过来送简太太带来的礼物。
齐桑接了过来,旋即微微躬身,双手平举手中的樟木盒子,递到了徐仲宣的面前。
徐仲宣打开一看,见里面是一方红丝砚,两匣松烟墨,还有一只白玉镇纸。
红丝砚和松烟墨倒也还罢了,那只白玉镇纸却是以上等紫檀木为座,雕刻成了一匹口衔灵芝的瑞兽形状,玉质温润柔和,甚是贵重。
徐仲宣随手将这只白玉镇纸搁到了书案上。
年前的时候他接到了隆兴府来的一封书信,信中措辞虽闪烁其词,但讨好巴结之意依然跃然纸上。那知县只说他是如何的明断,替他的亲眷洗清了冤屈,但其实他自己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竟然还有一门姓简的亲戚。后来细细的一想,才恍然大悟过来,他五婶好像是有一个姐姐嫁到了隆兴简家。
然后他非但是没有怒,反倒是笑了。
这样七绕八绕下来的一圈关系,竟然还能被有心人冠以亲眷二字拿来利用。
于是他便提笔写下了秉公办理这四个字,而且还是以公文的形式发过去的,就是想让那知县秉公办理,不要顾忌到什么他的亲眷之类的关系。
而现下,他垂眼望着案上的那只白玉镇纸,想着方才翠屏所说的话,这是简家太太给您的,那想必这个简家就正是那隆兴府的简家了吧。
“齐桑,”他吩咐着,“这简家,你去查查是怎么回事。”
齐桑答应了一声,躬身就要退下去。但外面忽然又有小厮来报,说是老太太身旁的丫鬟彩珠来了。
彩珠生了一张鸭蛋脸,蜂腰削肩,眉眼清秀。她是老太太吴氏身旁最得力的大丫鬟。
“大公子,”彩珠对着徐仲宣矮身行了一礼,说着,“老太太遣奴婢来告知您一声,说是五太太的娘家姐姐一家今日来了,老太太晚上在花厅设宴,给他们接风洗尘,请您务必要去。”
徐仲宣沉吟了片刻,而后才道:‘知道了。“
彩珠又对着他行了个礼,而后方才退了出去。
原来徐妙宁拉着简妍出门的那当会,纪氏就在和陶嬷嬷说着:“姐姐既然给这一大家子都带了礼物来,咱们少不得的都要替她一一的送过去。哥儿姐儿那边,你让翠筱和翠屏领着小丫鬟挨个的送过去,嫂子们那里,陶嬷嬷,你领着两个小丫鬟跑一趟罢。至于老太太那边,我就亲自的送过去也就是了。”
及至等她到了老太太吴氏那里,吴氏正戴了琉璃眼镜,倚在南窗木炕的引枕上看着一本厚厚的册子,一个小丫鬟跪在她跟前,正拿着美人拳在给她轻轻的捶着腿。
“母亲。”纪氏在吴氏面前三步远的地方站定,面上带了笑意,叫了一声。
吴氏将手中的册子合起,随手放到了手边的花梨木炕桌上,又伸手摘了鼻子上架着的琉璃眼镜,开口让纪氏坐。
她身旁伺候着的祝嬷嬷忙端了绣墩过来。
祝嬷嬷是吴氏的陪嫁丫鬟,后来嫁了徐家一个打理酒楼的掌柜的,现下她也并不是时时都在吴氏这边伺候着,不过有空就过来一下罢了。
纪氏先是对吴氏道了谢,而后方才落了坐,眼角余光瞥到炕桌上放着的册子面上有账册这样的字眼。但她也只当没有看见,面上的笑意不减,示意着跟随在她身后的两个丫鬟捧了简太太的礼物上前来,说着:“这是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