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珠真恨不得堵上她的嘴,心底徒然升起一股疲惫来,她不是没劝过求过,利害关系掰碎了揉开了和胡氏讲,可胡氏压根不以为然,她能怎么办!海珠只得压低了声音道,“夫人轻点声,二姑娘要被闹醒了。”
胡氏连忙回头一看,见二姑娘只是动了动身子还在睡,松了一口气,小姑娘不懂事,要是和婆婆学话,那就大事不妙了。
胡氏给二姑娘掖了掖被角,慈爱的摸了摸二姑娘嫩滑的脸蛋,脸上的笑容逐渐加深,“惠儿长得真好!”
海珠巴不得她不说那些要命的话,忙不迭点头。二姑娘的确长得好,不过这都是她爹的功劳,姜家二爷有玉郎美称,二姑娘尽挑着父亲的优点长。而胡氏中人之姿,唯有肤白这一点可说道了。
“你觉得惠儿和大公子般配吗?”胡氏冷不丁问道。
海珠被胡氏的神来一笔震呆了。
胡氏低头看着二姑娘,眼底的光芒十分明亮,“我瞧着登对的很,你没看见,今儿大公子和惠儿玩的多好!瞧过去就跟皇母娘娘身边的金童玉女似的,你说是不是?”
一抬头就见海珠错愕的脸,胡氏冷了脸,语气不善,“怎么,你觉得惠儿配不上大公子?”
海珠收起不自然的神色,“奴婢自然觉得二姑娘千好万好。”心道,胡氏心再大,没能力也是白搭,也就是干想想过瘾,她没必要触霉头。
胡氏容色稍霁,“惠儿乖巧伶俐,模样又好,大公子怎么会不喜欢,这小时候的感情才是最真的。” 眼前不就有两个例子,镇国公和俞氏,世子姜进和淑阳郡主,都是青梅竹马长大,婚后生活美满的令人眼红。尤其是公婆,都几十年了,镇国公位高权重而俞氏早已年老色衰,可镇国公也没纳妾养婢。说着说着,胡氏一颗心火热起来,等她和太子做了亲家,日后这府里谁敢小瞧她,看着二姑娘的眼神越发温柔。
海珠差点没被胡氏的异想天开吓得变色,忙低了头掩饰。
没人回应,胡氏也不在意,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臆想里,自得其乐。突然,胡氏脸色阴沉下来,咬牙道,“长公主对大公子那么亲热,莫不是也打着这个主意不成,该死!”越想越是这么一回事,推己及人,胡氏已然认定了琅琊长公主和她一样看中了大公子这尊金娃娃。郑家没有孙女,琅琊长公主想的自然只能是长房刚出生的五姑娘。
胡氏顷刻间就怒了,刻薄道,“病秧子一个,她有这福气嘛!起个乳名叫长生,还真以为能长生了。就她那病怏怏的模样,担得起这名吗。”如果说之前胡氏对新鲜出炉的五姑娘抱着无所谓的态度,那么在意识到对方可能是自己女儿青云路上的拦路虎之后,就成了恶意满满,恨不得对方立马死了才干净。
海珠吓得给她跪下了,胡氏做事顾头不顾尾,她真怕胡氏犯糊涂,“夫人,夫人,求您别再说了,要是传出一星半点,您不想想自己也为姑娘们想想,让她们怎么做人啊!”
撂完狠话,胡氏痛快是痛快了,可被海珠这么一跪,也后怕起来。顺着台阶噤了声,装作没事人的模样去洗漱。
躺着中枪,大名姜瑶光,小名长生的家伙浑然不觉自己拉了仇恨,过着像猪一样,吃了睡,睡了吃的神(wu)仙(liao)日子。
仅有的清醒时光都用来听八卦了,奈何生理条件不允许,往往在关键处就梦游去了。这对两眼一抹黑的外来户来说太痛苦了!
今天也不例外,外祖母琅琊长公主说,“你大舅大概是想把九娘嫁给你小叔。”
亲娘淑阳郡主道,“大舅又要乱点鸳鸯谱,五郎是好,可好歹好问问九娘,九娘不喜五郎这样的,况府里头也没尚公主的意愿。幸好五郎有人家了,要不舅舅赐了婚,有的是饥荒好打。”姜五的条件摆在那,琅琊长公主早两年就问过九公主中意否,九公主不乐意。
“也不能怪你大舅,这几年,军政大事一桩接着一桩,太子又不顶事。”
姜瑶光耳朵竖起来,光明正大的偷听,太子!?根据这两日听来的只言片语,他们家应是在权力中心的,那太子如何与他们家兴衰就有关系了。
淑阳静默了一瞬,正要说什么,低头就见眼神亮晶晶的小女儿,好笑,“你听得懂?”
瑶光装死。
琅琊长公主探头,笑,“她懂什么?”
“娘你别说,只要在她面前说话,她就精神的很,好像能听明白似的。”
“这话说的可真外行,哪个孩子不喜欢凑热闹。你也别引她,小娃娃就该睡,睡得越多越好。她醒了有好一会儿,该睡觉了。”琅琊长公主把外孙女抱过来,然后起身一边来回踱步一边轻晃,另一只手还有节奏的拍着襁褓。
瑶光真心不想睡,可在琅琊长公主的安抚下,眼皮眨啊眨啊眨了几下就睁不开了。
琅琊长公主见她阖了眼,又走了两圈,觉得她睡熟了,便交给奶娘,轻声叮嘱,“看仔细了。”
奶娘轻手轻脚的接过襁褓,福身道,“公主放心。”说罢,退入侧屋。
“长生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