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杵着出去。
幕篱把她从头到脚罩住,她再杵着木棍行走在街头,别人只看着是个身体不好的尼姑。
一路上也没人注意到她,到城门口时拿出度牒,守城将士看了好几眼度牒,这一日下来他们也没看到几个出家人,大都是和尚,难得来了一尼姑,这尼姑带着幕篱,也瞧不出长什么样儿。
那手倒是又白又细,指尖若青葱,这些将士平日见的人多,但也只是平头老百姓的多,女人也见了不少,但终归是普通人家,也养不出这么好看的手。
庵堂里的尼姑出家后,倒是有香火供养,用不着做苦活,只靠着香火钱把自己养活,平日里再出去化缘修行,确实要过的比那些在地里劳作的人好些。
但也不是所有的尼姑庵都香火旺盛,京畿周边香火最繁盛的要数水云庵,京里那些贵妇人和小姐都爱往那儿上香,水云庵有钱,连尼姑穿的海青袍都是好料子,但是也只有水云庵有这等待遇,旁的香火差的庵堂能温饱就不错了,有的庵堂为图生计和钱财,还暗地里做起了暗娼生意。
那两个守城将士上下度量姜雪甄,她穿的海青袍只是粗布制成的,但这度牒上写的确实是水云庵的尼姑妙静,尼姑甚少外出,出来的要不是出去游历结善缘,要不就是被人请去府上做法事,看她这样子,估计也只是出城游历去的,妙静这法号听的普通,也不像是水云庵内有名望的尼姑,生的这般白嫩,若是不在当值,还能调戏一番。
守城将士递回度牒时,有意想摸姜雪甄的手。
那将士立刻挨了一下剑鞘,正骂骂咧咧了两句,就被身边的将士戳了一肘,他才转过头,只见裴绍骑着马近前,手持着剑鞘抵在他肩膀上,他哆嗦道,“……卑职不知是裴佥事。”
裴绍持着剑鞘又往他脑门上敲了敲,“这可是皇城脚下,你自个儿当着守城侍卫,还敢借职务之便摸尼姑的手,你这身差服不想要了?”
有那么多人看着,将士被他训斥的挂不住脸,怕丢了职,忙说不敢,裴绍便收回剑鞘,策着马出城。
那将士往额头上擦一把汗,催姜雪甄赶紧走。
姜雪甄收好度牒,慢吞吞的出了城。
越往城外去人烟越稀,姜雪甄沿途找人打听,出京往外再走三个时辰就到了燕山,燕山附近有座青莲庵,是可以歇脚的地方。
姜雪甄一路专挑小路杂草丛中走,她体力差,还得时刻提防四周,秋后天冷,难得出了太阳,草丛里霜露打湿了裤脚,她走的极艰难,走一段路停一段路。
这时听见有马蹄声,她心底惊悚但强忍着不敢回头,这身衣着,未必会被那些人认出来。
“你这么走得走多久,我送你吧,”裴绍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
姜雪甄停下来,没有掀幕篱,头也没回,只是用极轻的嗓音感激他,“裴佥事帮我良多,我很是感谢,后面的路我自己可以走了,裴佥事权当不认识我的好。”
裴绍被这话戳了一下,禁不住问她,“你在宫里犯了什么错?”
他想就算她不是宫女,是天子的女人,天子待人宽厚温润,她总不会在宫里过的不好,没准以后天子还能封她做个娘娘,天子相貌堂堂,京中想嫁天子的贵女不在少数,她这种僧藉出身的女子,无身家背景却能侍奉天子,不是很多女人渴求的吗?
姜雪甄没答声,自顾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
裴绍在原处停了有一会儿,也没见她顿住脚,他之前就觉得她走路慢,慢的出奇,他们裴家是武将世家,无论男女行事都利索迅速,即使是贤太妃这样温厚的性子,行事上也不拖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