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抚着她的脖颈,“张嬷嬷走了,如秀你也要让她走,打的什么主意?”
姜雪甄微眯眼眸,这表情有些难耐又不喜,可比她一直淡漠的样子好看的多,天子情不自禁凑近了噙住那红唇细吻,边吻边道,“一面厌烦着朕,一面又不得不求朕,滋味儿好不好?”
姜雪甄软倒在他臂弯里,不接这话,“嫁妆是母亲留给我的,若被别人贪去,我……愧对母亲。”
天子捏她脸起来,认真端详,看不出这话真假,天子翘起唇角,“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
姜雪甄眼眶渐渐濡湿,刚启唇。
天子抬一指抵在那两片唇上,微笑道,“朕也不为难你,就求朕临幸你吧。”
姜雪甄白着脸一言不发。
天子目色发寒,探手欲撕海青袍。
姜雪甄再难忍耐,自袖里伸出手带着针来扎他。
天子没想到她手里藏针,挨了一下后立刻擒住她,将针从她手里抢走,只见了一眼便认出是绣针,他喝道,“哪儿来的!”
姜雪甄缄默以对。
天子怒从心起,细针被他徒手摁弯扔进了唾壶,他按住姜雪甄,扯开海青袍检查她身上还藏没藏别的利器,姜雪甄动弹不得,闭眸垂泪。
“你行刺了朕两次,朕看你确实不想活了!”天子下了榻,冷眼看她卧在踏上,转步道,“朕现在就杀了你那婢女,明日派人去抓张嬷嬷!”
姜雪甄从榻上起身,短促发出极细的一声“不。”
天子回过头,她就侧坐在榻上,素来沉静的琥珀瞳内尽是惊慌与无助,天子怒气消了一半,正欲奚落她,屋门被拍响,“太妃娘娘怎么了?”
是姜柔菀。
天子顿住,接着折回榻,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姜雪甄,倏尔扬起笑,攥住那只藏针的柔荑摩挲,姜雪甄扭过头轻轻打着颤。
主卧门口姜柔菀竖起耳朵听着里边儿,刚刚她确信听到主卧这边有声响,佛堂讲究清净,以前又是供英宗皇帝参禅的居处,这佛堂用的都是极好的木材料子,隔音也强,她只依稀听的一点声音,心下怀疑姜雪甄把奸夫带进来了,宫里正经男人除了天子,就只有在宫中巡视的禁军侍卫了。
天子素来重礼道,断不会与自己的寡嫂有瓜葛。
佛堂毕竟靠近养心殿,平素禁军会在这一带来回巡视多遍,姜雪甄只要出佛堂往外走小半盏茶功夫,就可能与他们碰上,说不准奸夫就是侍卫,还是他们在去小汤山的路上勾搭成的。
这回若被她逮着,看姜雪甄还怎么有脸在她面前自视清高。
姜柔菀继续敲门,重复了遍喊话。
屋里依然没声,就像没人。
姜柔菀从厢房出来去旁边供奉佛像的静室查看过,佛龛上盖着红布,神案歪到一边,静室内根本没人,依她看,姜雪甄也不是什么真想出家的,在佛堂这里,也没个人盯着,她跟奸夫在主卧厮混谁能想到。
“太妃娘娘可是不舒服?要不要臣女去替您叫人?”
姜柔菀暗自琢磨,若再不开门,她就叫如秀过来,让如秀喊门,姜雪甄总会开门。
那门依然纹丝不动。
姜柔菀索性去了耳房,把如秀叫来,“我好像听见太妃娘娘在屋里惊呼,怕是她身子不爽,如秀你进去瞧瞧。”
如秀一心想着姜雪甄,急忙跑到门前敲了敲,“娘娘,您没事吧?”
屋门就开了,如秀赶紧进房中,姜柔菀也跟着进主卧,四处张望,这屋里也没男人,窗户都是紧闭的,如棠端了水盆到榻前给姜雪甄洗手,那手指红的厉害,像被搓狠了。
“二姑娘说怕您有事,不放心叫奴婢来看一眼,这不是扰了娘娘的清梦吗?”
如秀看着姜雪甄面容发懒,似困顿极了被吵的没法安睡,不禁抱怨了一句。
姜雪甄结果如棠递来的巾帕擦手,没看姜柔菀,随意道,“二妹妹这回急着来哀家房里,又为了何事?”
姜雪甄就这么软软的依着枕头,发沿着枕头逶迤到榻下,身上松松垮垮的披着海青袍,可见内穿的寝衣,确实是安寝了,但即使这般衣衫不整,也还是给她添了慵懒妩媚,比以前端着太妃仪更漂亮,她不需要太过装饰便美的清雅绝尘。
“臣女只是担心太妃娘娘,”姜柔菀收回眼,抠紧手绢。
“这是在宫里,不是在你们姜家,哀家若再听到你大呼小叫,就只能按宫规来罚你,省的被人知晓了,说姜家养出个没教养的女儿,给姜大人丢脸,”姜雪甄冷道。
姜柔菀倏地震住,随即又不屑,她还敢罚未来皇后不成?
姜雪甄温笑起,“哀家听闻,周二姑娘日日做了点心送去给陛下品尝,你若再不把心思放在陛下身上,这后位不定就是周二姑娘的了。”
姜柔菀顿时警觉,忙感激道,“多谢太妃娘娘告诉臣女!臣女以后都不会莽撞了。”
姜雪甄便挥挥手。
姜柔菀匆忙退回厢房,盘算着明日也得给天子送些可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