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天子拔高了一点声调。
姜雪甄置若罔闻,犹如昏睡。
天子的目光一瞬间阴冷,视线凝在她的嘴唇上,那才沾过水的唇分外润泽,比平素少了些许疏冷,天子不由想起它的触感,即使过去了那么久,他想到时,依然会悸动。
天子骤然一口堵住那唇,唇的主人只一震,便软软的倒进榻,他握紧她的腰,将人拖回怀里,亲吻里的滋味异常销魂蚀骨,以至于他不给她任何乱动的机会,她的眉头皱成结,睫毛不安的扑闪着,扫到他的脸上带起痒,他的气息不稳,舔过那带香味的脸颊,与她一同躺进榻。
矮榻太小了,两人的重量让它颤颤巍巍的摇了摇,天子拉过被盖好自己和姜雪甄,手在被里,片时一件素色宫装并着烟罗紫素面中衣及主腰被丢下了榻,天子自背后搂抱住人,手指游弋,她在阵阵瑟缩,天子笑道,“朕真想让李熜看看,你在我怀里是什么样的,可惜他死了。”
姜雪甄终究吁着气睁起来眼,眼中浸满了雾气,她动弹不得,艰涩的想推开他,可他纹丝不动,甚至抱的她更紧。
“休想借病躲朕,从今往后朕才是你要侍奉的君主,”天子伸指拂去她眼睫上的泪花,碾碎,“朕让你日日伴着朕,你还不跪地叩谢隆恩。”
姜雪甄已没精力再听他说这些伤人的话,任他抱着自己,意识似回到一个秋日里,星阑给她做好了秋千架,陪着她坐在秋千上摇晃,院里的枫树叶染了红一片片掉落,星阑就趁着张嬷嬷和如秀在扫地时,偷偷亲了她,她仍记得少年的眉眼青涩真诚,一字一句的与她承诺着。
“阿雪,我想把你揣在心上,谁也不能越过我欺辱你。”
如今欺辱她的人成了他自己,他早已忘掉这句承诺,以示对姜雪甄毁约的惩罚。
天子去小汤山举办秋猎的消息早已传遍京都,出行时,路道都被清理的畅通无阻,至黄昏停在所四进四出的大宅院前,这是供天子歇脚的住处,顺天府府尹早提前打点好。
所有马车悉数停下,禁军们包围在左右,个个手握刀柄,谨防天子下车时出现行刺意外。
龙辇内,曹安一直不见天子从小间出来,只能候在隔板前,那姜太妃是起不来床的身子,天子进去得有两个时辰了,孤男寡女在里面能做些什么,不用想也知道,正经来说,这么个金玉做的人放在宫里,除非是不动心的和尚,不然正常男人见了都得把持不住。
倒也怪不得天子急色了。
隔板的门突然从里面打开,曹安只见天子一脸沉郁的走出来,曹安心里一咯噔,怕不是姜太妃没伺候好他,看这脸色又是一番风雨欲来的架势。
天子踱到棋盘前,见姜柔菀还趴在棋盘上昏睡,道,“去把如意、如棠叫上来。”
曹安连忙照他吩咐叫了两人上龙辇,天子指着姜柔菀道,“送她进小间。”
如意和如棠一左一右将姜柔菀扶起来,匆匆放到小间内的躺椅上,再用毯子盖好,才到昙花小榻前,把纱帐分开,只见姜雪甄合着眸仍在睡,乌鬓香腮凝汗,一身雪肤掩在被中,见之生遐思。
如意探手覆到她额上,热退了,这汗出的好。
她一碰来,姜雪甄就惊醒了,如意替她揩去汗,小心扶人起来,与如棠一起给她穿衣裳,“娘娘到地方了。”
姜雪甄哑着嗓音嗯了声,等她们服侍自己穿好衣裳,搀着她下榻,她转眼见姜柔菀还睡在躺椅上,对她们道,“叫醒她。”
如棠到躺椅边,弯着腰叫了好几声,都不见姜柔菀醒过来。
姜雪甄冷眼看着姜柔菀睡得死沉,道,“泼醒她。”
如棠接了杯冷茶泼在姜柔菀面上,姜柔菀顷刻醒过来,收不住怒火对着如棠扇了一耳光,“你个贱婢敢往我脸上泼水!”
如棠被打的一踉跄,片刻半张脸肿了起来,汲着泪解释道,“姜二姑娘息怒,不是奴婢有意泼您,实在是叫不醒您。”
姜柔菀打完人才反应过来,她打的不是自己家的丫鬟,是宫女,这宫女还是天子挑进哕鸾宫的,这要是被天子见到,还不知怎么解释,她忽地想起天子之前邀她下棋,她好像也没下成,曹安给她包扎伤口后就没印象了,她再往自己手上瞧,伤口并没被包扎,估摸着是自己做的梦。
姜柔菀暗恨这宫女搅了她的好梦,但也不好在姜雪甄面前表露,只亲热的扶起姜雪甄,求她道,“太妃娘娘,臣女是一时发梦,不小心打了如棠姑娘,她这脸肿的难看,不如让她下去歇着,臣女伺候您是一样的。”
姜雪甄倒没有为难她,点过头,任她和如意扶着自己下龙辇。
天子早已出了龙辇,和周太后被人请进了大宅院。
姜雪甄跟在天子等人后面慢慢也进了大宅院,入内正见前堂立着一人,那人也看见了她,两人一愣,那人先错开眼带着禁军走到天子跟前,躬身抱拳道,“陛下,微臣已带禁军探查过周遭,并无危险。”
天子遂进了明堂,张泉跟在其后。
姜雪甄侧头轻声问如意,“这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