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谷山。
落月斜影。
映衬着史阿修长的身影。
纵是在月光下,他也丝毫不惹人注目。
数丈开外。
山脚关卡处。
一队士卒紧紧盯着史阿所在的方向。
“你看到了什么?”
说话之人眼里闪过阴鸷。
他就是此地关卡的伯长,王可。
追随黄巾多年,又投身黑山多年。
是一个警惕性十足的小伙子。
否则也不会被张白骑看中,委以重任。
一刻余后。
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瓢泼大雨。
一点征兆都没有。
王可似乎已经习惯了,甚至庆幸不已。
“幸好没有出去巡逻,否则就要倒霉了。”
他所望着的方向,黑灯瞎火。
没人来往。
只不过他仍然保持着警惕。
“那还要不要巡逻?”手下伍长询问道。
王可不答反问:“你想去吗?”
手下伍长一愕,苦笑道:“一切由王大哥作主。”
这鬼天气。
谁会自讨苦吃。
而且坚守这么久,除了逮到一些误闯的猎人。
根本没事发生,却还要夜夜巡逻,他们苦不堪言。
“那就不必了,除非这雨能停下。”王可倒是老神自在。
警惕脸露出疲惫。
王可不敢喝酒,沏了杯茶醒神。
“你说说,大帅为何要投靠朝廷?被皇帝欺压至今都没有反抗?”
伍长接过话,不屑地道:“为了荣华富贵呗。”
王可了然,昂首道:“为了荣华富贵,就可以不要兄弟了吗?”
伍长点头,道:“难以避免,不过兄弟们也有了好去处,不用打打杀杀,日子照样能过。”
“真的如此吗?”王可显然不相信这样的话。
――这样的探查,史阿进行了数次。
……
回到洛阳后。
刘辩起了个早。
唐姬尚未醒转。
他漱洗一番,穿戴妥当,打量了唐姬一眼。
纵使躺着,也遮掩不住清丽雍贵的气质。
刘辩提上佩剑,道:“昨夜朕睡得早,可有急事?”
昨晚休息时,许褚和典韦二人轮流值守,以防有人打扰。
“回禀陛下,杨修来过一次。”许褚也提上了佩剑,与刘辩往外行去。
方一出寝宫,遇见无所适从的管亥。
“参加陛下!”管亥抱拳行礼。
刘辩点头回应。
“可还住得习惯?”
管亥闻言,长叹一声。
当初他参与黄巾,立誓要推翻残暴的汉室,拯救天下黎民百姓。
没想到。
一转眼管亥就住进了繁华的皇宫之中。
何等地讽刺。
“睡得不是很踏实!”管亥如实回答。
“以后天下百姓,都如朕一般,住在大房子里。”刘辩承诺道。
管亥顿时欣喜道:“陛下,此言当真?”
“朕说过,让百姓吃饱,现在不是实现了吗?”
管亥重重地抱拳。
刘辩又细细向许褚询问了杨修为何而来,许褚没交代主要事情,或许杨修根本没告诉他。
待杨修入宫,刘辩已在演武场练剑。
良久,看到刘辩收剑走来,杨修拱手道:“参见陛下!”
“戏志才有什么消息?”
“陛下怎么知道?”杨修笑了笑,又指了指自己,“臣也可以有事向陛下汇报。”
“你的心思,比你父亲要活络得多。”
杨修闻言,兴致勃勃地再次行礼道:“谢陛下称赞。”
停顿了一下,杨修接着道:
“上党传来消息,太守张燕,偶感风寒,有七天没有主持政事了。”
嗯?
这么巧。
刘辩不禁警惕起来。
“张燕对张白骑的事,到底知不知情?”
“此事仍然在调查中。”
也就是说,没有确切的消息,连猜测都没有。
刘辩不禁有些失望。
看来,一切的关键在于――鹿谷山!
唯有一探究竟,才能进行下一步调查。
“朕要去上党一趟。”
杨修竟然一点都没有惊讶。
“在此之前,让戏志才不要轻举妄动。”
“遵命!”杨修就此告退。
上党守军一共三万人,都是张燕旧部。
刘辩有信心控制住局面。
不过,在此之前,他需要布置一番。
张辽率领的雁门边军,驻扎在西北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