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客气着举杯,自己却不喝,恭维道:“哪里,还是柳老板慧眼识珠,知道这布匹生意才是最赚钱的行当。”
“哈哈哈。”柳承业听到业内人的肯定便觉得自己前途稳了。
又是高兴,又是酒意阑珊,招呼女儿到跟前来,“依依,还不快给周老板敬一杯。”
原本柳依依这是在一旁默默无闻的坐着,时不时帮忙倒酒开门。
毕竟是柳承业带来的人,周景很清楚她的身份,只是也要做些面子功夫,佯装主动的询问:“这位是?”
看到周景很感兴趣,柳承业脸上笑意更深,介绍说:“家中的女儿,十七了,还没议亲呢,带出来见见世面。”
闻言,周景挑了下眉。
柳承业主动示意女儿,“依依,去跟周老板敬酒。”
瞧着那双醉醺醺的眼睛,柳依依不情不愿,可还是拗不过父亲的威严,走到周景身边,斟了两杯酒。
“多谢您在生意上帮衬我父亲。”说着,捧了一杯酒送到他跟前。
瞧这姑娘家一双柔的出水的眼睛,周景心肝一颤,不自在地躲了下视线,接了她手上的敬酒,碍于彼此的面子,一口喝了个干净。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柳承业对此乐见其成,指着周景旁边的凳子对柳依依说:“就坐在那儿吧,伺候柳老板加菜。”
敬酒就罢了,坐在一旁,还要伺候人家用饭,这跟上赶着做妾有什么区别?
“父亲……”柳依依皱起眉,不愿意坐下。
柳承业苦心道:“周老板这样的人才,咱们平时是见都见不着的,人家能来扬州跟咱们谈生意,那是看重咱家,彼此见一场也是缘分。”
说的多了,周景在一旁听着,也就知晓了这父女两人的打算。
柳依依的态度暂时不明,但这柳承业上赶着送女儿的样子遮都不遮掩一下,实在叫人反胃。
罢了,为着和柳云溪的生意往来,他就作戏作全套吧。
“既然是缘分一场,小姐就别拘束着了。”周景笑了笑,微胖的脸上挤出两个酒窝,侧过身去,故意拉了一下柳依依的手。
柳依依大惊,忙抽回手去。
原本初见这个富商还感觉他是个有些见识的,没想到是个色鬼!
她拉下脸来,“我感觉不太舒服,我先走了。”
说着就走去门边,打开门走了出去。
“诶!”柳承业见状,顿时感觉脸上无光,对着周景赔笑两声,躬着身出去,在外头追上了柳依依。
一把抓住她,“你出来干什么?”
柳依依甩开他的手,委屈的指责:“父亲只说带我出来相看人家,没说是要女儿陪外人吃酒。”
柳承业啧了两声,苦口婆心道:“周老板喜欢喝酒听曲儿,你要是能在他面前唱上两句,保不齐他就看上你了呢。”
闻言,柳依依一脸不可置信,“父亲说什么呢,难道我是乐馆里的戏子吗?”
从前也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什么德行,可也没见他贪慕虚荣到如此地步,竟然连自己的亲女儿都能卖作人情。
柳依依觉得委屈,柳承业心里也不好受,小声说:“那天落水的事闹得那么大,现在扬州城的好人家哪有愿意要你,你娘要你嫁个山野村夫跟要了你的命似的。”
说着又往雅间里瞥了两眼,提醒她:“里头这位家财万贯,又住在湖州,不知晓你的那些丑事,只要能拿下他,还愁没有好前程?”
嫁给周老板,自然是一辈子不愁吃穿,富贵荣华。
可是……她是商贾之女,要是嫁给一个商人,生出来的孩子也还是商贾出身,连着三代都是商贾,一辈子都翻不了身,做人怎么能低贱到这种地步。
她可是做过皇后的人,就算委曲求全,也绝不要跌进泥潭里去。
“不,我不去!”
柳依依推了他一把,扭头就走。
柳承业喝酒上劲,被推了一下,恼羞成怒,对着她的背影怒吼:“死丫头,我苦心为你谋划,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
柳依依不管不顾,走下楼梯到了一楼大堂,叫上了候在门外的宝珠,一同往外去了。
眼看着她态度坚决,柳承业无能狂怒,“你敢踏出这酒楼,日后就别指望我再替你的婚事操心了!”
酒楼里声音吵嚷,听到这一声,声音稍稍安静下来,众人纷纷仰头去看。
被人注视,柳承业心虚着咳了咳,装作没事人一样走回了雅间。
长街上,柳依依委屈着抹眼泪,漫无目的的走在人群中。
忽然,眼中余光的一角偶然瞥见一道白色的身影,那人从前面一个街口拐了过去,虽然自己只看到一张侧脸,可前世无数个日夜相伴相随,她不可能看错。
那是沈晏!
一时间激动难忍,连哭都忘记了,急慌慌的拨开前头挡路的人,恨不得立马跑到他跟前。
自重生以来受了那么多委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