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神,还是亲去跟二人各自道了别。
在少年不知疲倦的爬床的第十个晚上,也就是在老家住的十三天,她简单收拾了衣裳,准备明日回扬州。
马车上,少年慵懒地倚在她身上,看着窗外不断变幻的景色,低声呢喃。
“在老家住的那么舒心,何必要再回去?”
“麻烦就在那里,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等摆平了麻烦,想住在哪里就住在哪里,没有了后顾之忧,过得就更舒心了。”
柳云溪说着,揉上他的耳垂。
耳朵被捏,少年顿时软了身子,轻吟两声,再说不出旁的话来。
倚在身上的身体越发放松,压过来的重量也跟着加重。
总感觉他比来的时候要重了一些,精神也好了很多,虽然还是喜欢时时刻刻黏着她,但比起先前的委屈难过,这会儿的黏人更多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大概是这几天默许了他夜里爬床,同睡一张床,关系才变得亲昵起来。
也为此,柳云溪有些苦恼。
等回到府里,该拿他怎么办呢。
——
马车在府门前停下,柳云溪下马车,走进正门,看了看一切如旧的庭院,心情很平稳。
在前院简单跟王伯说了几句后,她往后院走去,在回自己院子的必经之路上,远远的就看见头发花白的余氏和白妈妈坐在路旁的长廊下,貌似在等人。
等的是谁,不言而喻。
她回头看了一眼采晴,采晴懵懂的摇摇头,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两人能早早等在这里,大概是从她进府门的时候就知道她回来了。
方才在前院,并不见有后院服侍的丫鬟,想来是她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家里又有下人被收买了,收买人、套消息,不管是为了什么,都一定不会是为她好。
心里思量着,她一路往前走,并没有像从前那样拐过去给余氏行礼,而是从一旁快步走过。
没想到被她忽视,余氏不得以站起身,朝着长廊外喊:“这么久不见人,是去哪儿了?”
听到声音,柳云溪才停住脚步。
“去了江州一趟,谈一笔生意,没人告诉奶奶吗?”
见她停下,余氏拄着拐杖跟上来,在白妈妈的搀扶下拐到她面前,布满皱纹的脸是一如既往的颐指气使的表情。
“你还知道我是你的奶奶,出去谈生意也不告诉我一声,仓库的锁被你换了,钥匙就那么一把,你人不在,我想派人开仓库取件东西都不成。”
听着老太太充满怨气的指责,柳云溪心里毫无波澜,反问她:“是什么事儿要开仓库啊?”
语气中没有半分柔顺,俨然是一家之主在发问。
余氏不满她说话的态度,悄悄翻了个白眼,别扭着不愿搭话。
白妈妈低头回话:“是贺家夫人做寿,要挑几件好的礼物送过去。”
柳云溪随便理了理袖子,又问:“我记得贺家伯母的生日还得过几天吧,已经送来帖子了吗?”
瞧见她这副悠闲的样子,余氏就浑身不适,不悦道:“你不在家,人家怎么送帖子。”
柳云溪背起手来,这才看了老太太一眼,“既然还没收到请帖,奶奶做什么着急操心送礼的事,莫不是摆平了依依的麻烦事,这阵子又闲得慌了。”
闻言,余氏一下子怒了起来,拐杖猛的敲在地上,发出“梆梆”的声响。
“好你个没规矩的,还敢议论起我的是非来了。”
柳云溪侧过身来面对着她,表情严肃道:“奶奶,什么时候送礼,送什么礼,我有时间自然就安排了。您若是闲来无事,那就去叔父家逛逛吧,也省得您一见到我就不顺心。”
若说几个月前,她是口服心不服,如今是心不服口也不必装乖了。
余氏明显觉察到孙女的态度大变,气得要死,也没法儿开口争辩。
柳云溪已经把话都说全了,她想争辩也没得辩。
气氛僵硬下来,柳云溪甩手离去,“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身后跟着的采晴也是一模一样的态度,看也不看她们,冷着脸走开了。
眼瞧着主仆二人一个比一个不恭敬,直到二人走出一段距离后,余氏才指着背影破口大骂:“瞧瞧她这态度,谁家做孙女的像她这般目无尊长!”
声音喊的大,却在看到柳云溪停住步子时,猛然收了声音。
怕她听不见,又怕她真听见。
余氏又气又怕,喃喃道:“再这么下去,这家里哪还有我一分立足之地了。”
白妈妈扶着她,安慰说:“老夫人别生气,大小姐不是说了,去江州做生意回来,又忙又累,估计是心情不好,才对您失了礼数。”
余氏皱起眉,嫌恶道:“家里又不缺那点银两,谁稀罕她出去抛头露面的做生意。”
“大小姐已经走了,老夫人就别置气了,平白伤了自己的身子。”白妈妈轻轻抚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