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在她身边晃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冒出来,越发像只小狗。
正看着桌上的文书,一个没留神,刚才还坐在一旁挑拣花瓣的少年,就站到了她身侧。
好奇问:“你在看什么?”
如此明显的接近,柳云溪想不察觉都难,她没有推开少年,认真的回答他。
“我打算买几条船,从朋友那里要来了这几年各地的船舶市价,提前看一看,不至于花冤枉钱。”
“你缺钱吗?”沈玉衡转头看她,自己故意靠近,手臂都都碰到她胳膊了。
眼看着要碰上的时候,少女不动声色地往后靠了一下。
“不缺。”
发现自己的小心思被人察觉,沈玉衡心虚地往一旁撤去,“那还看这些做什么,拿钱直接买就好。”
柳云溪看着他,“我喜欢物得其价,合适的东西给合适的价钱。”
少女打量的眼神叫沈玉衡无法忽视,像只被抓了现行的小偷,生怕她挑破自己不可言说的那点私心。
男女授受不亲,云溪只是在他不舒服的时候帮他,才抱了他一下,自己却贪心的想要更多。
前世无欲无求,连情绪都能压的不起任何水花,怎么在她身边,就管不住自己了。
少年心虚不敢直视的样子,落在柳云溪眼中,像极了含苞待放的花朵,娇嫩的捧在手心里也怕给揉碎了。
他这样白的肤色,穿白色显得太过单薄弱气,若以红色来配,才能衬得出他的气色。
“你怎么只穿这一件,我记得秀心给你拿了不少衣裳来着。”她问。
被问起衣着,沈玉衡低头看了看自己,脸颊羞红。
云溪不让他出西苑,他很听话,白日里连院门都没踏出去过,平常除了元宝就只见她一人,所以就没怎么注意穿着,云溪会不会觉得他不修边幅啊。
正愁着,就听柳云溪又说::“我屋里还有一匹山茶红的锦缎,明天找个师傅来,给你裁身新衣裳。”
沈玉衡回头看她,一脸惊喜。
一匹布就能让他开心,也太好哄了。
柳云溪在心中感叹。
少年坐回石凳上,犹豫着开口:“云溪,那晚的事,你不问问我吗?”
“问什么?”柳云溪在纸上写写,没有抬头。
沈玉衡看她不在意,头低的越来越深,“我乱砸东西,应该很不正常。”
少女的声音轻柔道:“人都有讨厌的事,怕打雷下雨也很正常,只要别伤到人,最好也别再伤到自己。”
她不在意他异常的举动,只担心他会伤人伤己。
读出她话中特别的意味,少年激动的心脏猛跳,微红的脸抬起来看向她,手里捏着玉兰花瓣,轻柔的摩挲。
“那夜我们待在一处,你对我……”
话没说完,便被敲门的声音打断。
半敞的院门外,青娘垂下敲门的手,对院里唤了声:“小姐。”
柳云溪闻声看过去,见青娘似是有话要说,便放下笔站起身来,留下一句“等我一会”,就走了过去。
站在门边,她低声问:“什么事?”
青娘故意压低声响,也还是掩盖不住语气中的惊讶,“出大事了,叔老爷昨晚跟人出去喝酒,被人打断了腿。”
“啊?”柳云溪一时没反应过来。
“昨天半夜的事儿,他家下人特意去请接骨圣手陆大夫给看的,陆大夫跟小姐有交情,才派人过来递消息。这事儿叔老爷家捂的严实,就连老夫人都还不知道。”
前几天刚收拾完老太太院里的人,心想着府里总算平静了些,没想到今天,会有这么大一个热闹。
感觉好笑之余,柳云溪隐隐想起,自己好像对某人说过有关叔父的话。
她回头看向坐在落花中的少年,果然,少年在偷看她,一对上她的眼睛,便躲闪开视线。
前几天跟他说笑,似乎说过让他把叔父打一顿之类的话。
然后叔父的腿就被人打断了。
这天底下,有那么大的巧合?
心有疑惑,她又问青娘:“出去吃酒,怎么就被打断了腿?”
青娘小声答:“说起来就更奇怪了,叔老爷说是几个歹人打的他,可跟他一起去吃酒的朋友都说没看见有旁人,怕不是大半夜的见了鬼。”
能把人腿打断,还是“几个歹人”,这描述,怎么听都不像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
柳云溪点了点头,心下了然。
“这事儿就不要再往外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