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下,一在腹部,在她条件反射去捂腹部露出胸口的时候,第二下直刺心脏,逆时针搅了半圈拔出,三抹咽喉。
这三下,一下比一下致命。
刺完这三下,郑娘子双脚蹬地,急速后退,避开了来捉拿她的伏兵。
英国公被这接连变故惊的在座位上站起,才向前刚走了两步,刺杀已经结束了。
郑娘子后退的方向正好是英国公所在的位置。
府兵们大喝:“保护家主!”
英国公也被她的靠近给吓的后退了半步,然后生生止住了腿脚。
笑话,他是家主,怎么会怕一个奴婢!
郑娘子将簪子在手里转了一个花活,啧啧,那丫头送她的这个簪子她头回用,当真好用!
她笑对英国公道:“家主,我可是夫人留下的唯一女婢了,公子明日就要回来了,您当真要处死我吗?”
英国公手指颤抖的指着她喝骂道:“狂妄,狂妄至极!”
郑娘子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她痛快笑道:“十年前,我想今天这一场不知道想了多少次,今天总算让我得偿所愿了!家主,你是想要为这个尸体杀了我,还是想明天亲眼看到世子血染朱雀大街?”
英国公暴怒:“她敢!你也配!!”
郑娘子突然痛哭对英国公大喊道:“她当然敢!我也配!”她指着刘兰娥的尸体道,“刘兰娥派人刺杀她,乱箭射死了保护她的女婢,她就锲而不舍的追着要刘兰娥的命,要整个刘氏的命,我是她的师父,怎么就不配她为我报仇呢?!”
“我是她的师父,她为师报仇,天经地义!!”
英国公被她指着鼻子喊的张口结舌,彻底说不出话来。
就像郑娘子自己说的,他不能现在就杀了她明证法令,她是楚宁留给继业为数不多的人了,还是照看着继业长大的,看在继业份上,他不能现在就杀了她,至少要等继业回来。
还有那个夏川,她竟然是夏川的师父
那丫头疯的很,这丫头现在不管做出什么事情来他竟然都不觉着奇怪了。
英国公是真的觉着棘手了。
居然在迎晖堂里当着英国公的面杀了世子夫人, 郑娘子和那个刺客纵然当场死不了,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是以,英国公正要下令将这两人拿下的时候, 英国公夫人进来了。
英国公夫人是自己一人来的, 没有带任何的仆妇丫鬟。
英国公皱眉, 迎上老妻, 顺势挡住了血腥场面。
英国公夫人却是推开他,来到倒在血泊里的刘兰娥面前, 静静看了良久,道了两个字:“报应。”
英国公:“夫人”
国公夫人:“杀人者,人恒杀之, 害人者, 人恒害之。郎君,十年前她心思歹毒,用那等卑劣手段伤害继业的时候, 我欲处置她,被你拦下了,今日如何?”
“被继业的奴婢含恨杀死,她落得这个下场并不冤。”
英国公哑然。
当年他隐下继业的事是为了遮丑,今日这丑可要如何遮呢?
国公夫人看向泪流满面的郑娘子,对她道:“丫头, 带着她的尸体去向那孩子复命吧。”郑娘子也是国公夫人看着长大的,她对这个命途坎坷的孩子多有怜惜。
郑娘子一呆,这是要放她离开的意思?
英国公:“夫人, 不可!”
国公夫人直视英国公, 道:“郎君,这回就听我的。那孩子是个护短的, 她的本事你已经领教过了,你要是还想这府内安宁,就放了他们,让阿郑带刘兰娥的尸体回去复命。”
英国公想说,这是英国公世子夫人,不是哪个奴婢仆妇,更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她还有三个孩子,他要怎么跟他们解释他们的母亲去哪里了?
国公夫人拍拍他的手,镇定道:“郎君,信我,会没事的。”
英国公最终选择了相信老妻,现在看来,十年前是他错了,这一次,他不能再错。
既然老妻始终看的明白,他就选择相信她。
他挥挥手,对治住那个仆从刺客的府兵们吩咐道:“放了他。”
府兵们听令松开了压制,这个一直面部缺少表情的木讷仆从晃了晃麻木的肩膀,捡起他行刺的凶器,在府兵全力戒备中从容插回他将之取出的地方,然后,就垂手站着不动了。
如果忽视了他是始作俑者,这就是一个最标准的仆从,只要做主人的提线木偶听命行事就行了,不需要过多的表情,不需要过多的思考。
郑娘子见那个跟她来的仆从都被放开了,还取回了兵器,她也就信了国公夫人是真的要放他们离开。
郑娘子心绪复杂极了,当年逼郭继业远走桐城并给他落下心理阴影的祸事发生的时候,她看到的是国公夫人冷眼旁观,无动于衷,并因此对她心生怨恨,觉着国公夫人以往疼她们公子的心都是假的,虚情假意,虚伪至极。
却原来,她努力过,只是没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