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
几人转身逃离,在夜色的掩护下消失了踪影。
青萝循声跑至绿竹身边。
“绿竹,你怎么啦?”
“有人要抓我。”
“谁?”青萝四下张望。
“他们已经逃了。”
青萝将她扶起,绿竹疼得眉心皱作一团,颤声道:
“腿,腿。”
“你受伤啦!”青萝一声惊呼,忙俯身看她伤口。
“忍着点。”
青萝往她嘴里塞了丝帕,用力一拔!
蹭地鲜血喷出。
“啊!”绿竹疼得身子后仰。
所幸那竹枝扎的并不深,青萝眼疾手快的为她缠上布条,止住了血,扶着她一瘸一拐的往回走去。
此时王尚食也跑乏了力,足下不稳,栽倒在地,后面众人追上来,夺过她手里火把。
尚食局的嬷嬷急喘嘘嘘,一屁股骑在王尚食身上,甩手就是一顿耳光。
“贼疯娘,叫你跑——”
正好青萝扶绿竹路过,见王尚食被扇的嘴角淌血,心中一动,向嬷嬷道:
“不要打她。”
“再不打,闯下祸来,你担着啊?”
“从今往后,她便由我看管照应,出了什么事,算我的。”
两个嬷嬷互看了一眼,都想早日甩了王尚食这个包袱,忙点头答应。
青萝扶着绿竹刚要走,守园的侍卫首领却拦住道:
“哪个衙门口都有规矩,我等守备有责,今日之事,须要上奏,你既说要担责,便随我们去画个押吧。”
青萝微微一笑:“好,画就画,今日若不是她闹这一出儿,我姐妹险遭贼人毒手。”
“你说什么?”侍卫吃了一惊。
“方才有几个贼人,伤了我。”绿竹道。
侍卫首领见她满脸痛苦,腿上血迹未干,忙吩咐手下,四处查找贼人踪迹。
青萝道:“夜入贼人,伤了女官,这事儿也一并上奏吧?”
“这——”侍卫首领面露难色。
“要不咱们从长计议,这位小哥,你看可好?”
侍卫首领连连称是,青萝又向绿竹道:
“让她们先扶你回官室,我去跟司苑女官说一声。”
“不。”绿竹摇头,“得去见一见她,另外,你身上的香囊给我使使。”
当青萝扶着绿竹出现在司苑女官面前时,司苑女官的眼中明显划过惊讶之色。
“方才听外面吵吵嚷嚷,你们又久不回来,我还正担心呢,你们……没出什么事儿吧?”
青萝和绿竹摇了摇头。
司苑女官正不知该说什么,这时晓羽喘着气回来,骨头都要散了架似的,向她们哭丧着脸道:
“我这边实在找不到啊,你们那儿找到了吗?”
青萝摇摇头,晓羽见司苑身边的两名女官也空着手,便道:
“司苑,您不会是忘带了吧?”
不等司苑开口,绿竹忽道:
“我倒是拣到一只。”
她容色平静,自怀里掏出青萝那只,递与司苑面前。
“司苑看看,要你要找的那个吗?”
“是,是,有劳你了。”
司苑女官连忙接过,往自己怀里一塞,又瞥了眼她腿上的伤,神色间愈发慌乱,语出责怪:
“怎么也不小心些——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她忽然顿住,立马改了口:
“快些回屋休息吧,我也得回宫复命了。”
言罢,她率人匆匆忙忙离去。
没过多久,侍卫首领差人前来说:“四下寻找,没有发现贼人踪迹,承情二位姑娘不愿上奏,我们哥儿几个心领了,这段日子定会加强夜间巡逻,让二位姑娘安心去睡。”
二人点头谢过。
青萝搀着绿竹回到房间,房门刚一关上,绿竹整个人便如抽了骨架一般,靠着门瘫倒下去,抱住双膝不住地发抖,一双美目蕴起深深的恨意:
“他竟还不肯放过我!”
“他?”青萝猜测,“你是说曹吉祥?”
“嗯。”绿竹点头,“那伙人虽是来抓我的,却不敢让我有性命之危,所以在我滚下山坡时,急忙砍竹相救。还有司苑女官,看见我受伤后,神色也明显不对!”
青萝立时想通:“因为曹吉祥喜欢你,他要的是全须全尾的你,若你缺了胳膊少了腿,他们回去定然挨罚!难怪你要拿我的香囊给司苑女官,她若真丢了香囊,必不会错认我这只!这么看来,从一开始,就是她配合曹吉祥设了局,要把你劫走!”
“不错。南边有山坡有水潭,劫走了我,然后在水潭里扔具面目难辨的女尸,只说我失足跌落,因此丢了性命,再草草火化,宫里便是有人想查也无处可查。从此以后,我就只能被他圈禁在府中,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世上再无人得见我叶绿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