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他忽然问,“下回记得拉窗帘?”
“啊?”我反应过来,“她是这么说。”
小松子目视前方,“总觉得她还有什么坏心眼。”
我没接话,继续在脑袋里演电影。旁白又接上了:“……福子很想说,小松子你这么聪明,应该能和rose姐能成为好朋友。但福子什么都没说,她继续独自承担着分手的秘密,有一种樱花般的凄美……”
这一切,我啰啰唆唆地说了半天,唯恐还落下点啥。
郝泽宇倒是出奇地冷静,点点头,“可以谈。”
我和小松子互看一眼,都没想到他如此镇定。
小松子问:“你不怕将来你不顺着她意,她再黑你?”
“这说明人家有实力,我们彼此利用嘛,”他怕小松子多心,“反正我跟她就是合作关系,跟你和老牛是不一样的。”
小松子笑笑。
郝泽宇沉默地抽了一根烟,“先见她,然后咱们再找老牛,”他看看我俩,“什么都可以谈,但是咱们四个必须要在一块儿。”
我像树袋熊一样趴在他背后。
彭松要走,问要不要顺道送我回去。
我摇摇头,说今天就在这儿住下了——九十天已经开始倒计时了。
彭松起身,郝泽宇站起送客——背上还有只胖树袋熊趴着。
彭松笑了,“我还在呢!”
胖树袋熊问小松子去哪儿。
“有约。”
“约?约炮吧?”
“多好啊,今晚咱姐弟俩都有性生活。”
彭松走后,我还挂在郝泽宇身上,门口有一穿衣镜,他照一下自己,和背后的胖树袋熊,“你不嫌丢人啊?”
本来应该嗔怒:“你才丢人呢!”或是生气:“哦!现在嫌我丢人啦?”但我送出嘴的,是:“过不了多久你就不丢人了……”
镜子里,郝泽宇眉头一皱,“你不会背着我又偷偷减肥了吧?”他背起我,掂了掂,“感觉轻了很多。”
我听到并没有高兴,只是忧愁地把脸夹在他肩膀上,看着镜中的俩人。
“多般配啊。”我说。
他掐掐我的脸,也看了镜子半天。
“你……”这个你说了半天,他把树袋熊扔回沙发。
“你想说什么?不准说没什么。”
他揉着膝盖,“本来我想说,下回有什么事情,第一个要告诉我,别老一人担着。可很快我觉得,现在说这话多没用,总是你担完了我才知道。”
我笑了。
“你都累瘦了,”他揉着腿,“我这腿跟天气预报似的,一到要下雨就疼。”他看了看窗外,“山雨欲来风满楼,接下来这几个月,会挺累的,咱俩要好好的……”
“我给你拿药去吧,”在眼泪要流下来前,我及时地站起来,走进卧室,问客厅外的他,“药箱在哪儿?”
“床头柜下面,要不然在衣柜里?”
药箱在衣柜里,我拿出药箱时,掉出个手袋。这不是那个消失了很久的手袋吗?我突然想笑,万一里面真是毒品,rose姐可就得不偿失了。我蹲在地上,看着手袋,也不敢碰。
他进来了,“笨不笨啊,还没找到?”他看到那手袋,一把夺过扔到一边。
我心一沉,“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叹口气,“认识你之后吧。”
“认识我,就开始吃这个了?”
“我想变好一点……”
我闭上眼睛,心中暗流涌动,“戒了吧?”
他不好意思地点头:“嗯。”
“这玩意得扔马桶里。”我打开袋子,愣了。不是毒品,是百忧解。
我傻乐起来,还好不是毒品,乐了一会儿,我突然心酸。百忧解?抑郁症病人吃的百忧解?
过去的一幕幕都翻过来。他摔椅子,他没事就上演《巨星的丧精节目》,他因为一条围巾找不到就崩溃……抑郁症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我怎么这么不关心他呢。
我压住情绪,努力平静,“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蒙了,“啊?你不是问过了吗?”
“你什么时候开始吃百忧解的?”
“爱上你的时候,我想变好点,能配得上你……”他忽然笑了,“我明白了,你以为我吸毒呢……”
我站起来,急了,“别打岔!医生现在怎么说,还需要吃吗?”
“不吃了,和你在一起之后,我就不需要吃了。”
嗨!今天简直了,我听到什么都想哭。哭吧福子,你今儿也不好过。我扑到他怀里扯脖子号,他的肩头蹭了我一脸鼻涕。
他摸着我的头,忽然柔声说了一句,“你就是我的药。”
台词特老套,我笑了一声,却哭得更厉害了。
窗外,大雨砸了下来。山雨欲来风满楼。
〔五〕
这天,老牛请我做sp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