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季荞回家吃午饭,傍晚去的时候她回家吃晚饭,终于这天傍晚下班他们在打金店堵到正准备回家的季荞。
季荞让他们参观了一下,不想耽搁时间,仍旧要关门。
好奇的质疑声各种各样。
“季荞就你自己干吗,你没师父?我们琢磨着总得有个师父带你。”有人代表大家提问。
季荞说:“要什么师父啊,我自己就是师傅。”
“我就没见过哪个打金师傅是女的,还长得娇滴滴的。”
季荞回答:“你现在不就见到了吗?”
“季荞你到底会不会打金啊?”
季荞说:“估计比你们见过的打金匠手艺都强点吧。”
众人想不到她那么有自信,而且强有力的回怼让他们一时半会也也找不到更多质疑的话来。
他们迫切想要知道季荞的水平,于是说:“那我们有打金的活可要找你啦。”
季荞说:“可以。”
——
打金铺开业第三天,来了一位在附近住的大妈。
“你们这儿没有老师傅吗?”大妈四下打量了好一会儿问。
季荞回答:“我就是老师傅。”
大妈一下就乐了,说:“你这小姑娘一看就年纪轻轻的,口气可不小。”
季荞说:“我跟我师父学了多年打金,我的水平不比老师傅差。”
她的打金手艺是跟她大姑季保淑学的,季保淑是个老姑娘,到五十岁仍未婚,季保淑很有个性,平等地讨厌所有男性,但她希望自己的手艺能传下去,再加上季荞感兴趣,她就只收了季荞这一个徒弟。
大妈看上去有点文化,很欣赏季荞的自信,但实在是对她的能力持保留态度。
除了对手艺不放心,大妈还想问下金银的损耗,其实就是间接问下小师傅的人品。
季荞说:“阿姨,金银损耗确实是个大问题,金子要打磨抛光,肯定会有磨下来的金粉,这些金粉我会收集起来再加到首饰上,不过绝对没有损耗是不可能的,像我这样手艺好的打金匠会把损耗控制在千分之二,再多的损耗从工费里扣。”
在八十年代打金有个问题是顾客拿过来的金银很可能不纯,季荞不会往里搭金,也不会把从顾客首饰上鉴刻下来的金银收起来自留。
季保淑的打金铺开了多年,六七十年代接到的打金活不多,到文格后接的活才慢慢多起来。
十里八村的村民对她的打金铺有天然的信任,没人质疑她的收费,也没人会怀疑她偷金,来的顾客对她就是完全信任,另外有明确想法的村民不多,乐意听打金匠的建议,沟通非常顺畅。
季荞的打金店需要慢慢积累口碑,让大家信任她。
大妈觉得季荞这姑娘不错,她有想法有自信,就是太年轻了,年轻到让人自然而然地质疑她的水平。
考虑了一天,大妈第二天又来了,拿来两个黑不溜秋的银手镯说要改款。
“做成开口还是闭口?”大妈有各种问题,问得非常仔细。
季荞回答:“年纪大了手骨硬,不好脱戴,还是做开口的好。”
一番口干舌燥的推销之后,大妈说做两个素圈手镯开口两端有花纹的就行。
等大妈走后,季荞就着手开工,把原来的银镯放进坩埚里,用铜□□融化成银水,倒入磨具中制成坯,再用锤子反复捶打成手镯,两端鉴刻出花纹,再进行抛光处理就行。
等凌霁到店里时,季荞正在拿锤子敲敲打打。
想不到她还真能接到活,动作还那么娴熟。
“第一单,一对银手镯。”
“恭喜。”
凌霁很忙,坐在门口的桌旁一直在写写画画,时不时看几眼她的工作进展。
她穿得还是厂里发的劳动布工服,藏蓝色的厚实布料将她的皮肤衬得莹白如雪,她低着头,额头饱满光洁,眼睫低垂,耳畔掠过几根乌黑的发丝。
不管做的是什么,认真埋头工作的女人都很美。
突然,季荞抬起头来,两人的视线刚好在空中相撞,季荞脸上带着浅笑:“你不是很忙吗,看了我好一会儿了。”
凌霁:“……”
他清清嗓子,赶紧找话说:“你真觉得打金比当播音员或者图书馆管理员更好吗?”
很难想象哪个年轻姑娘愿意安静坐在那儿大半天不动,专注手中的冷冰冰的工具跟金属。
他本来觉得她们更喜欢光鲜的能跟人打交道的工作,季荞的性格也是开朗外向的,他以前都不知道她坐得住。
季荞点头:“嗯,我就想安安静静地闷头做事儿,相比跟人打交道,我更乐意跟金属打交道,看着金银从我手里变成各种有温度的好看的首饰,我能得到乐趣。”
凌霁微微感动,他知道能把兴趣爱好变成喜爱的工作是多么难能可贵。
季荞敲敲打打的声音在他听来是独特的伴奏,等她完工,季荞开心地喊他:“凌教授,手镯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