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抬头看严瑜:“严少爷,我帮你脱鞋。”
看来段博淮真的病入膏肓了,连脱鞋都没力气。
“不用,我没病。”严瑜自觉换上居家鞋。
佣人:……
段博淮住宅位于a市高档别墅区,进门还要走一段路才抵达客厅。
回家还要走这么一段路,怪不得段博淮的身体越来越差,病秧子走这段路,喘都喘死。
家里不止两个佣人,严瑜经过厨房的时候看到里面围满了人,差点以为自己误入酒店后厨。
在前面带路的佣人顺着严瑜的视线,开口:“他们在为今晚的晚餐备菜。”
严瑜问:“今晚有人来做客?”
佣人微微低着头说:“没有,只有段先生一个人,严少爷你来了,我会让他们多备点菜。”
严瑜刚刚好像看到有人扛着半只猪,他有十个胃都吃不了那些菜。
“不用,我减肥。”
佣人偷偷瞄了一眼身后身材高挑,体型偏瘦的青年。
“严少爷,请坐。”佣人微微抬手指示。
严瑜脱下背包坐在沙发上,等到佣人离开他才四处打量这个房子。
干净,是严瑜的第一印象。
无论地板,桌面,还是走廊里的落地窗,一尘不染。
没有人气,这是严瑜的第二印象。
家里人多,看似热热闹闹,可家里的布置完全就像样板间,规规矩矩,宛如被困在了一个方圆里。
佣人捧着托盘走到严瑜身边,严瑜一个没注意,人又跪在他脚边。
严瑜抱着书包连忙从沙发上起身,弹到一边。
佣人半跪着将托盘里的茶杯和点心放到桌面:“严少爷,请享用。”
怎么一言不合就跪下,这家里有皇位继承?
严瑜站着等了一会儿不见人来,松了一口气才坐下。
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干燥的嘴唇被茶水浸湿,泛起光泽。
一旁的点心他没动,就这样静静地坐着。
客厅挂着个古董钟表,一看确实是符合才高八斗的逼格。
钟摆晃着,分针来到6,下午三点半了,还有一个半小时。
一个晚上没有睡觉,早上又赶了个早八,严瑜靠在柔软的沙发上产生了一丝困意。
他闭上眼睛在想,如果他安全度过五点,接下来该怎么做。
李家遗产没他份,答应了李威联姻,现在他在段博淮家里……
段、博、淮。
严瑜眉头一动,苟延残喘的豪门独子,虽然即将被架空,没了实权应该还有一些不动产和流水资金。
如果他和段博淮结婚,那么死后的遗产不就是他的了。
不是他算计段博淮的钱,只是他答应了联姻,他们只能结婚,要是他大难不死,需要为以后做打算。
没了自由,钱不能一分不给吧。
病秧子和豪门落魄真少爷的组合,一组一个不吱声。
严瑜现在有点担心段博淮知不知道和他联姻的事。
要是这个病秧子一时接受不了没挺过来,他成了无名无实的寡夫,还不如现在就回大排档洗碗。
滴答滴答,寂静的客厅只有钟摆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古董钟表发出整点钟声报时。
“duang,duang……”
一共五声。
严瑜睁开双眼,五点了,现在每过一秒对他来说都是赚到的。
走廊传出急促的脚步声,还有着急的说话声。
“快点准备,先生回来了。”
段博淮回来了。
严瑜心情舒畅放下背包,朝走廊走去。
他第一次瞧见这个阵势,佣人全部出动在门口站成一排,双手放在腹部,微微低着头。
严瑜还在想他需不需换件衣服再来的时候,门开了。
男人身形挺拔,合身的西装显得贵气,细软松散的黑发衬得唇色淡白如纸。
手臂微微垂着,手背的血管在白皙的皮肤上清晰可见,另一只手背还有输液导致的青淤。
庭院开着灯,暖色灯光打在门外的人身上也没有让他的脸色有所改变,那是病入膏肓的苍白。
段博淮察觉到前面直白的目光,下意识抬眸。
文中活不过一句话的两人世纪见面。
短命鬼见短命鬼,两眼泪汪汪。
严瑜举起爪子对段博淮挥了挥手:hi,我的遗产。
可能是严瑜的目光太过于炽热,段博淮偏头闷声咳嗽起来。
纯白的手帕捂着嘴巴,单薄的肩膀在颤抖,所有人大气不敢出。
不是严瑜刻板印象,这简直就是病秧子本子。
严瑜默默收下举着的爪子,他还没开口说话呢。
咳嗽声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段博淮重新站直身子走进门。
第一位佣人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