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等到迷瞪的记忆力再回想起这事时,已经是初冬十一月。
当时北城下了初雪,整个城市都笼罩在灰白冰冷的寒雾里,道路可视度不超过十米。路面的积雪几经踩踏后便结成滑腻的薄冰。
新闻每天都在播报,嘱咐人们出行安全。
刺铭怕唐灵来回跑通告,路上行车会出事,就自作主张地帮她推了几个不怎么重要的小采访。整日把她拘在家里。
唐灵窝在沙发看电视,外面雪花纷飞,电视里在重播春节联欢晚会。
她突然就想起了被她抛在脑后的,几个月前她妈交代她的事。
唐灵把后背的枕头抽出去,坐起来了一些,看着站在阳台边抽烟的刺铭的背影,也不顾玻璃窗的隔音效果有多密实,提高音量冲着他说,“刺铭,我跟你说个事。”
耳边的呼啸寒风不止,把她渺小的声音覆盖。
他们已经决定要个小孩,在备孕期抽烟不太好,可刺铭没法完全戒掉。只能尽力忍着,一星期抽一根,抽的时候无论刮风下雨,不待在家里,不能熏着她。
唐灵又唤了几声,那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实在等不了,穿上鞋就往阳台走。
屋里的温度很舒适,密闭的空间隔开外面世界的风雪,安静又温暖。
所以,她一拉开玻璃门,扑面而来的刺骨冰风,夹着雨雪击打在身上,她不自觉地用手臂抱着自己,微微缩着肩膀,声音里的中气都萎靡了几分,“我叫你都没听见?”
刺铭一愣,立马回头。
她清凌凌地眼珠盯着他。眼尾被猛烈刺激而来的低温刮出红色。
莓果色的头发已褪去色彩,变回纯粹的黑,长长地飘荡在空中。米色的毛绒衫,淡蓝色的牛仔裤,温柔又清丽。
刺铭看着她,情不自禁地就想喊她一句老婆。还没叫出口。
唐灵脸色一冷,没好气地说,“你耳朵聋了?我起码叫了你二十遍,下这么大雪还跑到阳台抽烟?我看你是不得了了。”
刺铭看着她呆了几秒钟,忽而噗嗤一声笑出来。
果然,温婉居家的老婆形象都是他被迷住而生出的错觉。唐灵还是那个唐灵,嘴毒不饶人,温顺柔情什么的,根本不适合她,除非在床上被他弄惨了跟他求饶…
那另当别论。
唐灵:“笑个锤子,烟灭了,我有事跟你说。”
刺铭二话不说,把烟头按灭,扔进烟灰缸里。
长臂一环,从她身后抱着她,脚步凌乱地跟着她的步伐往屋里走,语气轻微地带点哄的意思,“风声大了,我没听见嘛。”
“谁大冬天在露天阳台抽烟,身上都湿了,别碰我。”唐灵扭着身体,要把他甩开。脸上的表情却不是嫌弃,她笑得羞赧又没好气,像在打情骂俏。
刺铭松了一边手去解身上的夹克外套,另一只手紧紧抱着她不松,“我脱了不就得了。”
外套被远远地扔在地板上,刺铭得空的手臂放在她胸前环住,吊儿郎当问:“什么事叫我?”
热气扑着她耳朵,坚硬厚实的胸膛温热踏实地包住她的后背。
唐灵笑个没停,偏着头紧缩脖子,“你给我坐下好好说。”
刺铭埋在她的后颈吸了口气,接着从后面抱着她,坐在沙发上。
“过年,我妈想见你。”唐灵垂着头,细细的手指抚摸他掌心的纹理,低喃道。
刺铭低笑,手反握着她的小手,贴在她的小腹上,“嗯,正好我们再努努力,争取过年的时候有喜讯。”
唐灵:“我还没跟我妈说,我已经结婚了,一次带一份消息就好,又是结婚,又是小孩,我妈要吓死。”
刺铭:“那随你。”
唐灵扭回脸,想看看他什么表情。唇角的一抹尼古丁味道晕化过来,她微微皱鼻子,“你身上一股烟味。”
刺铭两天没刮胡子,下巴淡淡的青茬在她的细嫩的脖子磨,“嫌弃我啊?”
唐灵痒得直笑,“…你自己说不抽烟的,抽烟生出的小孩…不健康。”
她的毛线衫从肩头滑落,露出里面光裸的肩膀,一根细细的白色吊带。
刺铭在她的光洁的肩头吻了一下,好似不经心的一句,“…今后不抽了,一根也不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