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居高临下望着他的男人,又轻声问了一遍:“我都这样了,那……贺总还生气吗?”
静谧的厕所里没有别的声音,空气中浓雾的熏香刺激着沈术被酒精麻痹了的神经,他没有听到贺云深的回答,缓缓低下了头。
隔间不小,但两个人在里面也显得有些拥挤,更何况沈术坐在马桶盖上,因为疼痛缩成了小小的一团,手用力的按着胃部,企图缓解一些阵痛。
他刚打算再说些什么,身上忽的一重,一件带着体温和酒香的西装外套盖在了他的头上,遮挡了他的视线,下一秒整个人腾空了起来,他被人抱进了怀里,那双沉稳有力的臂弯搂着他的后背与膝弯,沈术在外套下笑了笑,故意道:“我都这样了,贺总还要带我去开房吗?”
贺云深垂眸看着怀里的人,碰到少年的那一瞬间,他就能感觉到沈术胃疼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对方的冷汗打湿,可见是真疼的厉害,可沈术竟然还冲着他笑,还有心思跟他调侃。
贺云深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他抱着沈术的手在对方身侧的一块软肉上重重一捏,颇具惩罚性。
沈术怕痒,尤其是突如其来的在他身上捏,又痛又痒,激的沈术弓了弓身子,朝着贺云深怀里缩了一下,他眼前一片黑暗,直接撞到了对方的胸口,又听见贺云深低沉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你如果不想继续惹我生气,就闭嘴。”
贺云深家世显赫,教养极好,身处高位一般情绪也不会透露的太过,但沈术就是能轻而易举的捕捉到贺云深的情绪,比如此刻,对方是真的生气了。
沈术将脑袋朝着贺云深的胸口埋了埋,西装外套将他的脸挡了个严严实实,他正好放松下来,任由痛苦爬上他的脸,不用再咬着自己的下唇死死压抑着自己。
周围的声音变得逐渐嘈杂,贺云深带着他走出了厕所,沈术能感觉到周围的温度都降了降,甚至有风刮过,他们应该走出了酒店。
如他所感受的那样,下一秒他就被放在了极为柔软的一个空间里,车门关上的声音响起的同时,沈术伸手拿下了盖在他头上的西装外套。
皮质的座椅上还加了一层绒毛毯子,不至于让他一上去觉得冷,他缩在毯子里,竟然觉得胃疼好了一些,于是朝身旁的男人看了过去。
那人靠着窗神情冷峻,窗外的月光交织着霓虹灯投映在玻璃窗上,形成一种绚丽的颜色,将贺云深的半边脸照亮,另一边藏在暗处,明暗交界的线条格外冷硬。
脱下了西装外套的贺云深里面穿的一件深灰色纯色衬衫,领子上的纽扣扣到了第二颗,仅剩最上面的一颗没扣,手腕间的纽扣也扣的整整齐齐,该露的不该露的都被他藏的严严实实。
沈术看着他,心道,难怪公司里的那些小姑娘总说贺总一看就是个性冷淡,当然,也有人觉得,贺总很禁欲,禁欲到让人想扯掉那些扣子看一看另外一副迷人的样子。
他目光扫过那几颗扣子,收了收心,问:“贺总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贺云深眼皮都没抬一下:“回家。”
沈术像是随口,又问了一句:“回哪个家?”
贺云深这才侧过头看了沈术一眼,意味不明:“我家。”
沈术愣了愣,随即道:“既然这样的话,贺总把我送到明尚小区就好,谢谢。”
贺云深却是转头看向沈术,眼中没了窗外的光亮,显得有些沉郁:“怎么,怕触景生情,连我家都不去了?”
沈术躲开了贺云深的目光,头一次脸上没了笑意:“有点。”
贺云深也收回了目光,重新看向窗外,车内的氛围一下子低了下来,静的可怕,没过一会儿,贺云深眸底的冷意散去大半,他重新开口:“我还在生气,你可以重新说一遍,你要去哪儿。”
沈术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本来就是一些陈年旧事,他只是有些遗憾,既然重生,怎么不把重生的时间再往前提一提呢?
他抛掉情绪,对贺云深笑了一下,道:“金主的命令,我一个小明星哪敢不听呢。”
贺云深目光一移,刚要说话,沈术却像是知道对方又要生气,率先拉起身子探到贺云深耳边,轻声道:“我跟你回家,贺云深。”
贺云深眼瞳一震,恰逢此时,车子驶过减速带猛的震了一下,没有坐稳甚至还半站起来的沈术直接腾空了一瞬,本该撞上车顶的脑袋撞上了一个温热柔软的东西——贺云深的手掌。
贺云深直起身子伸手替沈术挡了挡,但沈术重心不稳,往前一扑就要扑进贺云深的怀里。
然而这惯性在他撞到贺云深胸口前戛然而止,他被对方提着衣领往后一拽,整个人倒回了座椅上。
一切都发生的十分突然,突然到沈术的胃在缓过劲后又进行了新一轮的绞痛,比刚才还要疼。
沈术脸色一白,自己倒到了贺云深的大腿上,侧躺着又将自己蜷缩起来。
贺云深的手在沈术的身后缓缓握成了拳,最终只得放下,任由沈术将脑袋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