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嫖抬眼看了看他问道:“这次过去的都有谁啊?”
小太监想了想后回答:“太后和皇后娘娘都在名册里头的,再有就是栗夫人也跟着过去。”
“哦,陛下的妾室里头就只带了栗夫人一个吗?”刘嫖不动声色的继续问。
“这”小太监讨好的笑了笑,“恕奴才耳朵不灵,只听说了这个。”
往年去行宫避暑,有子的嫔妃一般都是要带上的,可这次唯独带了栗夫人,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说起来,刘启的子嗣不算多,有四子二女,其中属刘荣最为年长,已经年满六岁,比其他孩子都要大上一截。封刘荣为太子也算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刘嫖心里琢磨了两下,实在不想去淌这趟混水,所以笑着说道:“烦劳你替我向陛下谢恩。但是甘泉宫毕竟是皇家的行宫,我就不过去了。前些阵子我定好了,要带家中子嗣去长门园的。”
小太监有些呆愣,心想这可是恩赐啊,大长公主就这么给拒了,但他也不敢反驳,所以哎哎的答应着,行礼走了。
又过了几天,刘嫖跟陈午就带着孩子去长门园了。走前陈午还有些哀怨,估计是听说了她把去甘泉宫避暑的事给拒了的缘故。
“你这是在怪我不成?”刘嫖在梳妆台前,一边拿簪子比量着,一边斜眼看他。
陈午摇了摇头,但是脸上的失落可是明晃晃的。
“立太子的事情本就是趟浑水,过去干什么呢?”刘嫖屏退了周边的人,轻声对他说道。
陈午走到她的身后,替她将簪子插在头发上,良久叹了一口气道:“公主是陛下的姐姐不假,可是跟太子的关系就远了些。”
“那又如何呢?”刘嫖垂下眼去,“陛下春秋鼎盛,难保以后不会”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口,但是想必陈午也明白她的意思。“不是我说话难听,你看皇长子的样子可像个太子?”仗着自己年纪大,欺软怕硬、脾气骄纵、不可一世。
别说刘嫖跟他妈看不上眼的,就是跟栗欣儿相安无事呢,她也看不上刘荣的魔王样子。
被刘嫖这般说,陈午也打消了去捧刘荣母子的念头。其实他本觉得太子聪明有聪明的好处,蠢笨有蠢笨的好处不是。但转念一想,确实如刘嫖所说,没必要这么早的押宝,毕竟陛下还年轻,孩子也不少。
“是我想多了。”陈午拍了拍她的肩膀。
刘嫖抬起头来,看向铜镜里面的人影。那里头朦朦胧胧的,两个人相拥的靠着,看着颇具温馨。可是她却觉得,他们此刻离的很远。
“去岁寿宴,你事情办的虽好却只得了些许的赏赐,可是觉得不满?”她紧紧的盯着铜镜中陈午的身影。
陈午的身形果然顿了顿,不曾回话。镜中的人也随之抿了抿嘴唇,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你想成为皇帝的左膀右臂,可惜一直不曾如愿。”刘嫖装作没看到的样子继续说道,“所以你才想着押宝太子,想将咱们一家人拉倒新君的船上。”
陈午弯下腰去环着她的肩膀,整张脸都埋在了她的脖颈。她甚至能感受到陈午沉重的带着热气的吐息。
“我还是那句话,没必要这么早的站队。”刘嫖将手放在他的手背上,一字一顿的说道:“等尘埃落定那一天,我们再过去也无碍。凭我跟陛下的关系,没有人想多我这么个敌人。”
脖颈处传来陈午呵呵的笑声,好似在说她这话里头的霸气。但片刻后刘嫖就感觉到自己被咬了,细细的牙齿像树叶的尖尖,在皮肤上摩挲着,又疼又痒。她没忍住的哎呦了一声。
“合着公主是这么想的?”他轻声问道。
刘嫖嗯了一声。
“再者我们的孩子还小,养的得当未必会比我们今日的成就小。商队铺子都步入正轨多年了,你就清闲些,时常与我逗弄几个孩子不好么?”
“好,只要是你说的,都好。”陈午从她的脖间抬起头来,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没有人想从云端上掉下去,刘嫖也不例外,可是她却不想去捧旁人的场。他们家的权势和财力在皇帝面前也是挂上号的,干嘛费那个力气结党营私?
刘嫖:闺女是个宝,谁都想拐跑。问我怎么办,烂桃花全斩掉。
七月初,外头的太阳像滚滚的火炉,稍微站在阳光底下人就热的浑身难受。好在他们一家搬到了园子里,虽然也能感受到蒸腾的暑气,但是看看外头深绿色的灌木,心中也能隐隐透露着些许的凉意。
刘嫖跟陈午带着两个孩子在屋子里头玩闹。她带着他们玩现代最常见的数三游戏,每次遇到三、三的倍数、或者包含三的数字都要跳过才行。
赌注么,就是每个人面前放着的一盘子的果子,打眼望过去也就十几个的样子。
这些果子都是园子里头长的,就在长门园南边的一角,那边种有几棵杏树和李子树,这时已然结了好些个果子,每日宫人们都会摘几盘子下来。刘嫖觉得这些吃不完,大半都分给园子里头的人了。
“谁要是输了,就从谁面前的盘子里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