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对于一个家道中落的人来说体面不能当饭吃,只有身份够了,才有资格说体面!
第二天清晨,臧云从外头进来,她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身上虽然也是粗布衣服,但是看起来比王娡的也干净也没那么多的补丁。
“丫头,你终于想好了吗?”一进门,臧云就高兴的走到王娡面前问道。
王娡点了点头,“娘看我现在过得是什么日子。”
说起这个臧云也是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她本是燕王臧荼的亲孙女,可惜当年她祖父谋反被汉高祖给灭了。家道中落了后她也隐姓埋名的嫁了人生了几个孩子,打算这么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可是天不随人愿啊,一代更比一代的境遇差。就拿当年给王娡谋的这们亲事来说吧。她也是为着好心,谁知道这世道这日子就成了这个样子了呢?
“前不久算命的跟我说了,说你是”臧云压低了声音道:“说你是富贵命,有命生下天子。”
“这样掉脑袋的话阿娘休要再提。若是鸣雌亭侯的批语我倒还信,寻常看相的也就说说这个哄你吧。”王娡呵的嗤笑道。
臧云唉了一声。单说王娡已经嫁过人了,就不可能当成给陛下或者诸侯采选的良家子。但是想进宫做个伺候人的宫女就没那么多考量了。
“女儿啊,万一呢?你真不想?”臧云目光灼灼的看着王娡道:“往年咱们家还不像这般,我特意请人教你们读书。你的大哥王信是个榆木脑袋,二弟田蚡吊儿郎当。我这几个孩子里头就你最聪明学的最好。若你是个男的,我定掏出全部的家当给你买个官当!”
王娡抿了抿嘴唇不说话了。她是自认读了几年的书跟旁人不一样,可惜世道不给她一条好路。
“你就等我的消息吧。”臧云看王娡有所触动后接着说道:“听说前不久皇宫放出去一批宫女,我估摸着不久就要再选些人进去伺候。我拿出压箱底的东西给你打点。”
王娡咬了咬牙嗯了一声,接着嘱咐道:“我就只有一个事要拜托给你,那就是金俗。她是我亲生女儿,你得替我照顾好她,不然我绝不安心。”
臧云嘴上虽然答应着,但是心里却不想要这个拖油瓶。她心里还是更偏向那术士的话。平淡的日子她过够了,万一王娡在皇宫被陛下看中了呢?若是她的女儿真的有一天得宠了,那他们这些人也就跟着升了天。届时那金俗很有可能成了她女儿的绊脚石!
王娡对自己这个母亲的心思看的非常明白。日子好的时候就罢了,这几年日子过的不好她就一直念叨着当年做诸侯孙女的富贵日子。“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去了。”
“好好好,我应下了还不行吗?”臧云安抚的说道:“你可得知道,我要给你打点的话可是把祖宗好不容易藏起来的那点东西拿出来。你可一定要给我活出个样子来!”
王娡自然也是这般想的。正所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她不信她这一辈子都这样默默无闻!
王娡的母亲嫁过两次人,第一次嫁的是王姓人家,生了王信和王娡,第二次嫁给了田姓人家,生田蚡。所以王娡的哥哥和弟弟姓氏不同。
历史上王娡还有个妹妹,但本文中没这个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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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揖死了,死在了从长安离开的第二天,去梁国的路上。听说是拉车的马匹不知怎的发了狂,他们母子直接从车厢里滚了出去。刘揖磕在了路上的石头上当场就没了气息,而他的母亲何良人则是摔断了一条腿。
当刘揖的尸体送回长安之后,刘恒当时就有些气血攻心,未央宫的宣室殿连夜宣召的太医。
刘嫖听说了这个事情之后也是感觉有些诧异和难过。虽然刘揖之前卷到了另立太子的事情里,但是她对这个弟弟却不觉得厌恶。相反,倘若刘揖不是何良人所生,刘嫖还真能把他当成亲弟弟看待。可惜了,这样一个懂事有礼貌的孩子,竟然英年早逝。
“叫人去金仙观替这孩子点一盏长明灯吧,也是可怜。”刘嫖叹息一声开口吩咐。
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直到两天之后,刘武突然跑到她的府上,开口叫她向窦漪房求情。
刘武今年已经十一岁了,身体抽条了许多,现在堪堪到刘嫖的脖子。他正值青少年,身形却不瘦削,只是嗓子略有些青年人独有的沙哑。
“阿姐,你帮我去向母后求求情吧。”他到了大堂径直在下头找了个位置落座,然后伸手毫不客气的将下人手中的茶壶夺过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刘嫖有些感叹。刘武这倒霉孩子啊,脾气又急又燥,可能又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惹窦漪房生气了。
“先说说是什么事。”她没有一口答应,而是选择问个清楚。
刘武啧了一声。
对于这个姐姐他是既觉得亲近又觉得忌惮。亲近是因为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姐弟,这些年也收到了好些刘嫖送的礼物。忌惮则是因为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