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常立山的主人,自己的好友去了哪里,不过当注意到这一点时,降谷零不由得心下一沉。
他想到了奴良鲤伴突然拦截在自己的车前,硬拉着自己抱怨了十多分钟的那些话。
[你说说怎么会有那么冷酷无情的家伙,不出来看看故友就算了,竟然还躲起来暗戳戳给敌人顺水推舟?呐,是不是很过分?]
[嗯……我记得,你也很喜欢把自己隐藏在幕后吧?神秘主义者波本君。]
抛开无用的废话不谈,奴良鲤伴的意思,应该是有位至今没有现过身的家伙,促成了今天的局面。但听那只滑头鬼的语气,对方不像是他们的敌人,反而更像是友军?
隐藏在幕后……是让出位置,将敌人引到明面上来么……
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了解这里具体发生了什么。
同一时刻,鸟取县,某处庄园内。
得到任性妄为的合作伙伴彻底失联的消息,却没有等来预想中的报复时,乌丸莲耶蓦然意识到,事情好像在朝着他不曾预料到的方向发展。
但这并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月野凌是在他快要走投无路时,给予他新的希望的神明,他从未怀疑过对方的实力,也从未放弃过要将这股力量,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他本计划着表面配合历史修正主义者的行动,在榨干他们掌握的,有关月野凌的全部情报之后,果断把他们卖给月野凌当做意外惊喜,顺便赚取对方的好感。没想到朗姆那个蠢货,未经过他的允许,竟然与那俩兄妹合作去突袭常立山!
主动与被动得来的结果,是完全不同的。朗姆这一次的急功近利,可谓是将自己多年来的心血,差点毁于一旦。
乌丸莲耶懊恼地攥紧了手杖顶端透亮通明的血珀,心中把自己组织的这位二把手骂了不下百遍。
看来自己近些年的手段越来越温和,导致有些人的胆子,倒是越发的大了。
朗姆这次隐瞒自己私自行动的情况,他不想再看到下一次!
手杖猛然敲在了暗红色的地毯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但也仅仅只是一声闷响。
乌丸莲耶并不是一个会被怒火侵蚀理智的愚人,能把组织发展到如今的规模,手下黑白产业遍布世界各地,被各国官方通缉仍屹立不倒,靠得便是他足够冷静的大脑。
短暂发泄完,皱起的眉间稍稍放缓,男人架起腿,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掌下的血珀,凝眸思索起了接下来的计划。
常立山那边的情况,有波本他们在关注,自己得到准确消息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可不管月野凌在此事之后对自己是什么态度,以防万一,在挽回形象的同时,自己还需准备起其它的出路。
“苦艾酒,我亲爱的孩子……”
在金发女人顺从地垂下头,做出恭敬聆听的模样后,乌丸莲耶慢条斯理地开口道:“雪莉那孩子,重启她父母遗留下来的项目,已经很久了。”
“我要尽快看到她的成果。”
——
人们在连绵不断的暴雨中,于第三天迎来了久违的阳光。
乌云散尽,鸟雀齐鸣。雨后的青草与泥土气息萦绕在楼宇之间,夏风伴随着潮气袭向街头巷尾,两千多平方公里的大地上,处处都是来不及排出而汇聚积累的水洼。
但远在与京都府和大阪府比邻的奈良县,却丝毫不受暴雨的影响。
土御门家,依旧干爽的庭院里,飘着清新的茶香。滑头鬼单手撑着头,侧卧在樱树枝上,百无聊赖地旁观着树下的青年,挽袖添茶,一派风雅之姿。
可惜,茶案上只有一个茶杯。但他有先见之明,在来找这人之前,已经给自己准备好了杯子和碗筷。
自力更生嘛,他熟练得很。
翻身跃下树枝,奴良滑瓢将怀中掏出的茶杯放在安倍晴明的手边,意图格外明显。可安倍晴明却手腕一转,堂而皇之地无视掉了滑头鬼的杯子,将手中的茶壶置于另一侧。
奴良滑瓢毫不介意,长臂一伸提起对方刚放下的茶壶,从青年眼前嚣张地晃过,给自己茶杯添满的期间,忍不住调侃道:“喂,老伙计……”
“你就不怕凌得知真相后,会再记你一笔么?”
语气中,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意味。
茶水上升腾起的氤氲白雾,模糊了青年的眉眼。安倍晴明闻言轻笑出声,丝毫没有被滑头鬼杵心窝子的话刺激到,而是选择反将一军。
“不要搞错了啊,滑瓢。”
“这里真正能挂上‘老’这个形容的,只有你而已。”
两年
“哦?那看来,我倒是成你的长辈了。”
奴良滑瓢坦荡地接下了安倍晴明的语言攻击,并挑出其中的漏洞,转化为对自己有利的解读。
“所以,年轻的未成年小安倍同学,可否告诉老夫,你有几成的把握可以让凌那家伙,熬过两年后的大冲击?”
茶梗在杯底打了个旋,没有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