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有些遗憾地说:“没成想竟然先用在了这里。”
月野凌沉默,重新拉住了对方的手,用指尖轻轻摩擦着诸伏景光手背上的青色脉络,神色复杂,抿紧双唇不置一词。金色双眸在诸伏景光没说完话前,便已经恢复成了琥珀色,看起来乖巧得不像话。
他能说什么?他敢说什么?景光的那些封印符,根本是为他准备的!
在他没有发现的地方,滑瓢到底卖了自己多少次?!
摩擦着对方手背的手指,改成敲打的模式,一下一下点着指腹下凸起的指节骨。
景光就算了,他一定是被滑瓢忽悠的,自己还是找时间去揍滑瓢一顿吧……
“人类,你到底做了什么!”
少年再次试着运转体内的妖力,可依旧感知不到任何回应。此时的他,就连褪去皮囊重归本体,也无法做到。
该死的人类……他就应该在最开始见到面,便将他直接击杀!
少女脸上泛出的红晕早已褪去,双眸中故意模仿孩童的天真,被无机质的杀意掩盖,宛若科幻小说中,作者用浓墨重彩的笔触精心描绘出的战争机器。
垂在身侧的手缓缓缩成拳,握紧掌中未来得及掷出的手里剑,尖锐的棱角刺破皮肤没入指腹,有鲜红的血液涌出,顺着指缝流淌至弯曲的指节,汇聚成血珠一滴滴坠下,隐没在翻起的泥土里。
那枚沾了血的手中剑,终究没有被投掷出去。因为少女知道,不含妖力的攻击在月野凌眼前,不过是浮毛瘙痒,甚至比不上蚊虫的叮咬。
“只是想让你们安静一点。”
海蓝色的猫眼平和地望向对面的敌人,口中的话语却是与神情完全不相符的冰冷:“你们的话,太多了。”
会给人找麻烦的敌人,已经够惹人厌了,再加上喜欢噼里啪啦没完没了的说垃圾话,就更是令人憎恶。
诸伏景光嘴上不提,但心里已经给这两位历史修正主义者记上好几笔了。
不说在自己遇见凌之前,就给凌找了那么多麻烦,甚至让凌不得不提前进入转世,沉睡多年。这次在自己面前,对凌说的那些话,每一句都让他觉得不堪入耳。
什么不配做家人,什么改变历史,让那只半妖消失……自说自话的样子比fbi还讨厌,也难怪凌不愿搭理那两个只懂得自我陶醉的妖怪。
明明披着人类的皮囊,却一口一个“人类”这么叫着,他们有个词叫做叫“恬不知耻”?
凌就是凌,他想跟谁做家人就做家人,想跟谁做朋友就做朋友,他们哪来的脸面在这里指手画脚?不过是用着“信徒”的旗号,妄图打造一个他们所认为的完美神明罢了。
还有改变历史……改变历史,就能改变他们是凌手下败将这个事实吗?呵,败者的痴想。
少年和少女被男人的话彻底激怒,但刚踏出一步,便被四周如浪潮般亮起的红色亮光逼停。
是炸弹……
为了让这个身体主人的原本身份,在人类系统里宣布死亡,他们委托乌丸制造假死现场用到的东西,他们怎么能不认识?
那个在妖力充盈时不被他们放在眼里的,渺小人类为了抵御外敌,苟且生存而研制出来的武器,在此刻却成了能够威胁他们生命的存在。
小纸人们遵从着诸伏景光之前下达的指令,在摆好炸弹后迅速退回到男人身后,背对着炸弹的方向,捂住耳朵蹲下,蜷成一团等待爆炸的来临。
月野凌目测估算,以小纸人准备的炸弹量,自己如果不在防御的同时设下防风结界,那么小纸人会在爆炸的瞬间,被翻涌的热浪掀飞。
也许随着风,可以飘到海边也说不定。
所以,蜷成一团根本毫无用处,它们这蠢样到底是跟谁学的!
月野凌用脚间拨动了下某一团小纸人,弄得小纸人一个踉跄向前栽倒,惹来了对方的回头怒视,然后在发现踢它的是青年后,又蔫了吧唧地回到了原处,重新蹲下抱成一团。
诸伏景光反手将青年不断做着小动作的手指全部握进掌心,轻捏了一下,无声地安抚着青年。另一只手则虚按着操控器按钮,威胁意味十足。
“麻烦两位站在那里不要动。”
诸伏景光平静地出声,制止了少女掏出撒菱想要撤退的动作。如果无视掉他手中攥着的炸弹操控器,那番姿态犹如与友人闲聊时的悠然沏茶一样轻松。
“现在我们来谈谈,两位损坏建筑、欲图偷窃侵害他人财产、恶意诽谤、扰乱历史未果等等诸多罪行的赔偿问题与处罚。”
明明此时用着的是绿川光的身份,做的事确是诸伏景光的警察身份应该做的,他甚至还想掏出银手铐给那俩妖扣上……
嗯?人类的法律,可以逮捕妖怪吗?要么专门建立一个妖怪监狱好了。
“笑话,我们可没有跟一个人类谈判的兴致。”
少年嗤笑道:“你有什么资格来跟我们对话?别以为没了妖力我们就会仍你宰割,人类终究是人类,永远也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