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幼驯染和男朋友总归是不同的,怎么说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该有的生理反应还是有的。
深吸一口气,诸伏景光放缓呼吸,清除掉多余的杂念,陷入浅眠之中。
他需要整理一下,与三日月宗近夜谈时获得的信息。
[只要凌想,他能轻易看破任何谎言,特别是有关他在意的人或事。可凌就算是发现了,也不会主动说出口,只会自己憋在心里。]
[就像他自身上存在的问题,永远在别人问出口后,才避重就轻,挑些不严重的搪塞过去。这种别扭的性格让人非常苦恼,不是么?]
凌知道自己在瞒着他一些事情,同样,昨晚凌的坦白,也不像他所说的那般简单。他没有资格去责怪对方的隐瞒,因为自己也在犯着相同的错误。
不过没关系,等到一切都结束后,自己会任凭凌处置。可凌隐瞒的内容,极有可能更加的棘手。
组织boss既然知道凌的能力,并且为之调查了十余年,那么在组织中,是否会有更多关于凌的情报?
白狐
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或许是与月野凌公共处一室,对方睡梦中无意识泄露出的神力,影响到了自己。
诸伏景光本来只是打算凑合小憩一宿,没想到在静谧的夜色中,竟不知不觉进入了更深一层的梦境。
等再次恢复神智时,自己已置身于一片青绿之中。
阳光很是毒辣,仅是抬起眼观察了一圈,视线里便出现了数块虚浮的黑斑,就算闭眼,也能透过眼皮,看到橙红色的强光,和眼皮上纤细的毛细血管。
眼前的景色中带着翻滚的热浪,扭曲的气流就像是湖面倒影的涟漪,分不清虚幻与真实。
被炙烤的感觉并不会令人愉快,随意呼吸滑入鼻腔的滚烫空气,让诸伏景光有种把一块烙铁塞进鼻子里的错觉。
在燥热的环境里,不知是什么品种的肥硕虫子附在某片草叶上鸣叫,随后又被突然出现飞鸟啄起,吞吃入腹。
与此同时,一道黄色身影如闪电般从草丛中扑了出来,精准地按住了欲要再次飞起的鸟儿,一口下去,鲜血四溅。
有着三条尾巴的黄喉貂抖了抖耳朵尖,叼住鸟儿,警惕地立起身子四处张望片刻,飞速向另外的方向离去。
诸伏景光的目光随着那存在感极强的三条尾巴移动,最后落在了黄喉貂路过的青年身上。
那是他永远也不会认错的人,他最珍贵的爱人——月野凌。
只见青年微垂着眼眸,背对两颗相互缠绕生长的古榕树干,静坐在树荫之下。鸦黑色的长发没有束起,顺着绣有金色暗纹的银白华服蜿蜒而下,平铺在身后,却不显丝毫凌乱。
当黄喉貂从身边疾驰而过时,青年面上的神情没有产生一点波动,甚至连衣袍下的身体,也不成动过分毫。
不正常……
如果是凌的话,在发现有着柔软皮毛的大小动物的一刹那,便已经揽进怀里上下其手了,哪会像这样无视个彻底?
这种状态下的凌,气质反而更像是在幻境中他说所看到的,与晴明公对话的青年,神情淡漠,不喜不悲。
诸伏景光停下了靠近的脚步,在距青年两米左右的另一颗树下驻足,暗自在心里判断着此时的状况。
这里大概是像河神构造的幻境那样,与之差不多的空间。可是河神已经被下了禁令,禁止踏入本丸,而自己在凌的身边,也不至于遇到什么偷袭。
所以,有极大的几率,造成眼前这一切的,应该就是睡在自己不远处的凌。
难道这就是他在古籍中找到的,只有彼此信任,才能做到的……入梦?
他这是在,凌的梦里?
“殿下,那件事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巨大的身体拨开树木,从树林中探出身子,矮下身与青年交谈的丑陋妖怪,双眼中透露着小心恭敬,还有想要奔涌而出的贪婪。
诸伏景光认识这个妖怪,它正式三年前在海岛上被凌解决掉的大妖怪,土蜘蛛。
月野凌依旧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不动,土蜘蛛又重复着试探了两句,结果显而易见,仍是没有问出结果,最后只能无奈作罢,带着隐藏在阴影中的小妖怪们,重新隐没在了森林深处。
就在诸伏景光以为,月野凌会这样一直静坐到地老天荒,完美扮成石头的时候,草丛再次“哗哗”响起,一只白狐倏地探出头来,确定土蜘蛛它们早已走远,才欢快地跳出草丛,向青年快速跑去。
“殿下!”
娇俏明亮的少女声音,蓦地传入诸伏景光的耳中。
又是一只妖怪。
口吐人言的白狐,一点也不见外的把脑袋搭在了月野凌的腿上,歪歪头,抖抖耳,犹如撒娇一般对着月野凌道:
“今天的您,也不打算帮帮葛叶打理一下毛发吗?”
青年毫无反应,仿佛是完全把自身从这个世界里抛离开,拒绝着外界的一切事物。
诸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