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岐摇了摇头,扶了一下额梢,一面还要分心躲避九头相柳的攻击。
许无涯第一时间发现了叶长岐状态不对,叶长岐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身影却逐渐淡薄!
他大喊:“大师兄!”
叶长岐清醒了一瞬,稳住心神去寻找令他产生变化的古怪之处。
九头相柳硕大无朋,遮天压地,九颗头颅如同蛮横生长的深林树根,上面覆盖着紧密的鳞片,在黑夜中折射着五颜六色的光芒。
视线越过九头相柳与混乱的修士们,叶长岐发现了钟山剑宗打出的天地归元阵。天地归元阵下,那位戴着青面獠牙的陌生阵修宴行雪正面朝他所处的方向,叶长岐凝眉,只觉对方的视线似乎一直在自己身上,那狰狞的妖怪面具让人心生不安。
这位凭空冒出来的阵修实在太像燕似虞了。
天地归元阵缓缓启动,叶长岐瞬间失去心思思考对方是不是燕似虞,只因他头痛欲裂,手中将倾剑摇摆不止,剑尖兀地转向天地归元阵方向!
不光他一人手中剑突然变化,就连许无涯与路和风手中的佩剑也有隐隐有挣脱剑主的迹象!
可率先被天地归元阵吸走的,却是距离钟山剑宗最远的终南紫府修士们的各项名器法宝。随后便是天宫院阵修们
绘制阵法的众多名器,天宫院阵修素来以财力雄厚闻名九州,所以被天地归元吸走的名器法宝少说有百余件,其中不乏几件《杂闻名器谱》名列前茅的名器。
司空远也被吸走了做阵眼的名器,察觉到是钟山剑宗使坏,怒骂楼不央:“楼不央!你竟敢明目张胆抢走各派修士的名器法宝!你到底想做什么!”
楼不央却嗤笑一声:“司空远,你自诩名门世家,却迟迟不肯交出作阵眼的名器法宝,阻碍宴行雪封印九头相柳,威胁在场修士性命,我不过看不下去,好心帮宴行雪集齐名器法宝,你冲我大吼大叫做什么?你们天宫院就是要你这般为人处世的?”
司空远气得面红耳赤:“楼不央,你少装腔作势!你若真心系九州,想伏诛九头相柳,为何不把你钟山剑宗的名器法宝先贡献出来!凭什么用天地归元阵吸走别宗的名器!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做!”
正在一侧欣赏闹剧的宴行雪忽然开口,一腔能震碎耳膜的难听声音,说出的话极其狂妄:“凭什么?就凭我能封印妖兽,而你们做不到,既然没那个实力,就不要在这狺狺狂吠,叫人看了可笑。”
“你!”
十八个瓦钵分别自十八罗汉的怀中掠出,正在诵经的玄生缓缓睁开双目。
夜暮中似有祥瑞的云彩聚集在雨花寺上方,金光大佛双手合十,遥遥望去,似有一片如玉片般晶莹剔透的薄月落在大佛的十指之尖。
玄生说:“施主,瓦钵乃各位师兄弟化缘器皿,多为师父相赠,佛家讲究授我佛法如师,生我慧命如父,师父所赠器皿,不宜供出,我愿用这枚天珠供施主作阵眼。”
他单掌一翻,掌中忽而多出一串九眼石天珠吊坠。
天珠为大荒之外的天降石,承载日月精华,记载生命轮回,上面有自然形成的眼状纹路,古老而具有灵性,被佛修奉为供佛圣物与护身法器。
玄生竟然用自己的供奉法器换取雨花寺其他僧人的化缘瓦钵,叠成山型的罗汉也焦急阻止他:“玄生师兄!我们的瓦钵没了就没了,怎么能用你的供奉法器换!”
“不过身外之物。诸位师弟的化缘瓦钵是名器,我的供奉法器也不过区区名器,并无名贵之分。《不空真论》言,欲言其有,有非真生;欲言其无,事既象形。象形不即无,非真非实有。世人所见名器法宝,皆为幻相。”玄生道。
宴行雪对佛修化缘的饭碗并不太感兴趣,倒对那串天珠吊坠生了点兴趣,手掌一挥,毫不客气地开了移山填海阵,隔空取走了那串散发着温润光芒的天珠。
那天珠入手时,宴行雪似乎跌入了玄之又玄的玄妙之门,眼前竟然出现绵延的山峰、茂密的草场,大鹏金翅鸟口衔杜鹃花穿越流淌的云峰,溪水随着诵经之声轻轻颤动,震出细密的涟漪。
宴行雪掌上的手套五色石闪烁着光芒,他猛地将天珠捏紧,说:“大师,好名器!”
玄生轻轻敛眸:“施主,请结阵法封印妖兽,我等也好协助你降伏九头相柳。”
天地归元阵还在吸纳修士的名器法宝,太极八卦阵中的灵力滔天,如同有洪水猛兽困在其中,各种名器法宝顺着阴阳两极的方向旋转,宛如夸张的名器旋风。
按理来说,天地归元阵中的名器法宝数量惊人,肯定是足够宴行雪绘阵,可他仍然不为所动,朝着正在奋战的罗浮山宗三人道:“罗浮山宗,其余宗门均已贡献出名器法宝,你们难道想置身事外?”
许无涯的龙庭剑劈到九头相柳的眼睛上,闻言转头骂他:“怎么会有你这个逼逼叨叨的阵修!”
许无涯从袖里乾坤中摸到柳元白送他的玉笛。其实他本想吹奏传统的笛乐给路和风听,而不是灭声那惊世骇俗的濯龙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