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光瞧着得趣儿,凑过来说:“无量,你若是将这些兔子养死了,回头佛子那边可不好交代啊!你也晓得,佛子赏罚分明,死一只兔子,没准就是罚抄佛经一百遍。对,就是你今早背的死去活来的那些……”
宋元喜顿觉前途黑暗,今早刚学的这篇佛经,自己连理解都是连蒙带猜的,抄写起来岂不全都晦涩?
抄写佛经不同于一般抄书,若是没有理解透彻,那便只会越抄越迷糊,若心境不稳者,很有可能直接走火入魔。
宋元喜出窍修为,抄写佛经倒不至于走火入魔,但脑子昏涨、一团浆糊的可能,却是极容易发生。
“雾光居士,你帮着瞧瞧,它们可是生了病?”宋元喜赶紧求助。
雾光却是摆手,直接绕过光圈往山下走去,边走边说:“无量,这亦是你的功课,好生思量就是。若当真养死了,大不了从头再来。总归养出过一只大金兔,我相信你还能再养出第二只。”
宋元喜原地愣住,瞧着一个个的佛修,当真是“冷血”啊!
“没进入佛门之前,这些人可不是这副嘴脸。这是瞧着变成自己人,暴露真实本性了嘛!”
然除了雪狼,没人应答他的话,这事儿也有些丢脸,宋元喜更不愿和徒弟提起。
又是半个月,宋元喜学习佛法已经快要绷不住,对兔子们的照顾也变得懒散。又因抄写佛经费时费力,最后索性也不再去剁菜,只提着整颗萝卜菜去喂。
却是不想,这群病蔫蔫的兔子们,反而一拥而上,开启疯狂啃食模式。
宋元喜沉默住,半晌,不确定呢喃,“这确定不是贱得慌?”
雪狼却是咂摸出另一番道理,“主人,许是你佛韵之体内含原先大金兔的佛法,这些棉云兔闻你识本,所以更愿意接受原先大金兔的生活习性?”
“效仿之力?”宋元喜不由猜测,却又觉得神奇,“一群佛韵所生的兔子,连本体都不存在,它们竟然懂得这么多?”
“主人,佛门的一切与我们先前的认知很不相同,便是凝聚功德之法,咱们不也是摸索几个月,才算明白些许?”“这倒是,单单今日我抄写的佛经,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总觉有四种释义围绕着我,脑子都快炸了。”
“主人,这或许就是浮晓居士所说的,对佛法的最初理解,若主人能够从四种释义当中寻得佛法真理,合四为一,那算不算对佛法有了新的感悟?”
“可拉倒吧!这得耗费多少脑细胞,便是当初学习《阴阳诀》,我也不曾这么辛苦过。”
“那主人你……”
“得过且过吧,还是紧着凝聚魂灯要紧,若是我爹娘的魂灯能够完全亮起,嘿嘿……”走为上策。
然还未等到两盏魂灯点亮,宋元喜手中的属于繁简道君的三枚铜钱,却是发生了变故。
这一日,宋元喜正在上早课,中途胸口忽然炙热难当,他顾不得殿内安静,只能伸进去掏。
结果刚刚掏出,三枚铜钱就在手中开始缓慢消融,不过片刻,金色的铜钱灵气不再,变成灰扑扑的三枚铁片。
宋元喜不由大惊,心头更是一紧,预感事情不大妙。
浮晓亦是看得分明,暂停授课,问道:“无量,这三枚铜钱是?”
“这是我师父的卜卦铜钱,我先前一直随身携带,并未发生这等变故。佛子可知为何?”
“若是繁简道君之物,那便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
“修士本体即将消融,其常年所持之物,亦会发生变故。”
……
宋元喜赶回玄天宗,直奔万海峰上。待看到自己师父时,却是直接红了眼眶。
他站在离对方几米远的距离,却是一步都不敢再走过去,看着眼前一头白发,生机缓缓流逝之人,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会是自己无所不能的师父。
不能够啊!我的师父可是玄天宗的繁简道君,是天崩地裂都能寻得解决办法的能耐人,怎么就!
“师父……”一出声,宋元喜直接哽咽。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难受不能自制。
“怎么会这样,我离开前,你明明好好地。”宋元喜不明白,很不明白。
无极道君在旁看得心酸,却是上前一步,将人扶起,“元喜,你师父已经听不大见了,你可用神识进行沟通,他应当还能晓得。”
“师祖!”宋元喜再次惊诧,“为什么会这样?师父究竟遇到什么情况,他怎么……”
“早年九曲黄河反噬,拖了两千年,如今消融根本,无力回天了。”
无极道君话音刚落,宋元喜又是“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他一步一挪,移到繁简道君跟前,抓住对方的手,几乎泣不成声。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怎能如此大意,竟然没有想到……师父一回宗门就闭关,一闭关就是几百年,我竟然一点都不怀疑……我该死啊!”
“师父,你别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