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地瞅着她,也不知是认真的,还是玩笑。“我以为你们这年纪的少女最喜欢作这些梦,不是吗?”
什么嘛!他把她当成那种满脑子都飘浮着粉红色泡泡的傻女生吗?
她气恼地拍一下他的臂膀。“就说了不准你把我当笨蛋!”
“我怎么敢?”他笑着抓住她的小手。“大小姐”
“不要叫我大小姐!”她尖锐地驳回他未及出口的言语。
他一怔。
“我是说”血流在体内悄悄地沸腾,蒸红她粉嫩的脸蛋。“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织心。
她想听他这样唤她,用很浓很浓的感情,像呼唤着某个很特别的人,牵紧她心弦,就算因此扯断也无所谓。
没关系,她愿意为他心痛。
艾织心垂敛眸,双手紧紧拽着素描本,亭亭玉立于风中,发丝扬舞,衣袂翩然,美得像一幅画。
季石磊痴痴地望着。这一刻他还不知晓,这幅画会那么深刻地烙上他心版,教他许久许久都不能忘怀。
正当两人彼此怔忡相凝的时候,春雨毫无预兆地落下了,雷电在天际劈闪,一道一道,朝这边直击而来。
艾织心惊骇得尖叫,季石磊一凛,连忙握住她的手,领她躲进附近一座凉亭。
“别怕,只是春雷,一下就过了。l他拂去她颊畔湿透的发绺,掌住她纤巧的脸蛋,安慰她。
他知道,她从小最怕雷鸣了,六岁那年,她半夜遭落雷惊醒,找不到爸爸妈妈,哭着打电话向他求救。
他接到电话,马上穿过暴风雨,从小屋赶到主宅,抱紧蜷缩在角落颤抖的她。
那时候的她好娇小,可爱得惹人怜惜。
季石磊胸口一拧,不觉展臂揽紧怀中轻颤的娇躯,她长大了,不再是当年那个小女孩。
但为什么,他还是觉得她很惹人怜呢?甚至更可爱了,总是拿着根羽毛,搔痒他的心。
他低头望她,她全身湿透了,如一朵出水芙蓉,玲珑地偎在他怀里,挑战他的欲望底线。
“织心。”他哑声轻唤。
她一震,忘了惊惧,扬起水蒙蒙的眸。
“织心,织心,织心”
她呼吸乍停,春雷依然一声声在天空劈响,她却听不见,听见的,只有他情动的呼唤。
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她暖热的胸房,因此融化。
“织心”
是谁先吻上谁,已经不重要了。
他们只记得,那个织着春雨的黄昏,他们交换了数不清的亲吻,啄遍对方每一寸柔软,吻到地久天长
恋爱如同一场春天的骤雨,来得如此仓促,教人措手不及,一下便湿透了心,于是不管甜蜜或酸苦,都密密麻麻地渗进内心最深处。
心变得柔软了,感受变得丰富,天空蓝得好透明,阳光温暖得不可思议,空气嗅起来,竟好似棉花糖的味道。
好容易笑,一点点小事便幸福得要飞起来;好容易流泪,听不得情人一句稍稍不中听的话;好容易陷入愁云惨雾,只因为对方少看了自己一眼。
容易快乐,也容易受伤,世界不是绝对亮丽的彩色,便是绝对的阴暗。
生活的重心,全绕着他转,随他欢快随他忧,就算见不到他,也总是思念着他,然后在尝着相思苦的同时,自虐地感到愉悦。
这就是恋爱?简直像傻瓜一样。
但将近半年的时间,两人就像傻瓜一样,谈着浪漫的、青春的恋爱,他们在月夜做ài,在星星的见证下私订终身,他买了一只银戒,套上她纤细的手指,也套住她的心。
是的,她的心教他锁住了,乖乖地栖在他掌心,也不怕万一他没捧好,摔碎了怎么办。
对啊,摔碎了怎么办?
偶尔,艾织心会如此担忧,但不过片刻,她又会笑着嘲弄自己太多虑,季石磊从小便最疼她,怎么可能舍得她心碎?
她没想到,那天真的来了,就在他毕业典礼当天
那天,她偷偷跷了课,捧着一束鲜花,来到他大学校园,想给他惊喜。
他戴着学士帽,穿着学士服,卓尔昂然的模样看来好神气,许多女同学抢着跟他合拍毕业照,她在一旁窃笑,与有荣焉。
她爱的男人,当然会是众所瞩目的焦点。
她不介意别的女孩也追逐他、仰慕他,只是,他不可以太把注意力放在她们身上,他应该只看着她,只想着她。
她朝他挥挥手,嫣然一笑。
他看到她了,先是一愣,才快步走过来。“织心,你怎么来了?”
“来祝福你啊!”她甜甜地撒娇,献上花束。“祝我们季先生毕业以后鸿图大展、心想事成!”
他没接过花束。“你跷课?”
“是啊。”
“过几天不就是期末考了吗?你还跷课?”他责备地蹙眉。
她不高兴了。“你干么啊?人家也不是常常跷课啊,是因为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