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渺渺,你先回房间。”
温云渺看了他们一眼,乖乖地进去了。
药膏、消毒液都放在茶几上。
夏仰给他推过去,低声道:“不好意思,我妹妹见到陌生人会应激反应。”
段宵哂了声:“她道过歉了。”
她局促地坐在他对面:“我们谈一谈吧。”
段宵的眼眸黑沉,指尖放在膝上轻敲,望住她笑:“好啊。谈谈你为什么对我的电话消息视若无睹,也谈谈你为什么要在你妹妹面前说我只是朋友。”
“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就到这里吧。”夏仰嗫嚅开口,“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他当然清楚她这些天逃避的意图,听到这里也不例外。
沉默地对峙着,焦灼感在空气中燃烧。
半晌,段宵唇角露出个讥诮的弧度:“我实在不明白,你对我到底哪里不满意。”
从转到附中来的第一天起,对陆嘉泽都能露出个笑,对他却连眼神都吝啬给一个。
就算是误会他是罗良琛的儿子,可解除误会后,换来的居然是分手。
“你要的,我不是都给了吗?罗良琛现如今在多伦多,出门打个车都得蹭他儿子的卡。”
段宵缓声,像是安排好了般:“他会迷恋上赌钱,在华人圈臭名远扬,人人喊打,跑去教堂才能蹭顿饭吃。你不满意吗?”
夏仰攥紧手掌,做了好几次深呼吸:“你也很满意啊……就这样吧,这件事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他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站起身,缓缓走近她身前,“然后分手?如果我不同意呢。”
“我会换号码。”夏仰蹙眉,“你不同意又能怎么样?和之前那样死缠烂打吗?”
段宵脸色淡漠,笑了笑:“那样没用,让你产生了我很好甩开的错觉。”
他语气越平静,夏仰心里越忐忑。果然,听见了他冷冰冰的下一句话:“曾祥后来没联系过你吗?”
曾祥,是她当初找来偷拍她和罗良琛的摄影师。
也是能证明她污蔑罗良琛的唯一证人。
夏仰没有勒索过段家一分钱,可她的行为确实是诬告陷害。只要罗良琛追究起来,是可以立案的。
她眼神闪躲地看向地面,强装镇定:“你也参与了。”
“宝贝,可他是我爸。”温热的手掌抚住她的后脑勺,段宵面无情绪,“你不想我用这种办法对你吧?”
夏仰心头涌上一股寒冷的惧意,用力地闭了闭眼睛。眼圈转红,唇微抿着:“你想怎么样?”
“我想的可太多了。”他慢悠悠地抬起她下颔,手劲却大到让她吃痛,“你这段时间,真是惹得我很生气。”
她咬紧牙不吭一声,被他掐住下巴。
段宵冷声:“看着我。”
夏仰紧攥的手瑟缩一下,望着他近在咫尺的那双黑眸。在这样毫无胜算的对峙下,眼泪哆嗦地掉了下来。
她后悔为什么会招惹上这样一个恶魔。
他指腹轻擦开她眼泪,低喃:“这招不管用了,得把你刚才说的分手收回去才行。”
夏仰闷声:“你只是要我留在你身边,要多久?你不会以为能用这一件事要挟我一辈子吧。”
如果他打的是这种主意。
她宁愿他去告发她,大不了在监狱蹲三年。
“要挟说得多难听。你大姨欠的债加利息一共30万,我帮你还。”段宵没什么耐心道,“温云渺不是在等肝/源吗?京州最好的肝脏科在我家公司旗下的医院里。手术加预后,算它200万,我可以一次性打给你。”
他有备而来,筹谋得清清楚楚。
她越听越觉得龌龊:“条件呢?和你上床?”
段宵顿了下,倒是没料到她会如此直白,眼里带着讽刺的笑:“对,你的人身自由也全属于我。”
“你——”
“你什么?”他松开手,平静地坐回她对面,却有种盛气凌人的怒火,“你没资格跟我讲价还价。”
夏仰脸上的泪痕已经干涸。
她沉默了须臾,抹了抹湿润的眼角,哑声说:“这些钱算我借你的。等我还清了,你得让我走。”
段宵没有同意,却也没反对,直接抽出了准备好的合同丢给她:“借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