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有刀锋划过,利器划破空气的声音将戚年年从回忆中猛地抽回。
“快走!”唐安言的厉喝传入耳膜。
“这不是旅馆里的怪物吗!”戚年年被微微挡在身后,但还是看到了那两条奇长无比的手臂。
怪物现在移动的速度极快,微微只能护着戚年年不让怪物的手臂把他扯走。
他让戚年年想到了偷鸟蛋的窃蛋龙。
微微现在就像是护着孩子的妈妈,只是在这个老鹰抓小鸡的游戏里,戚年年这个小鸡要是真的被“老鹰”抓走,肯定会被吃的脑浆子都剩不下来。
“我们之前不是弄死他了吗!”
戚年年亲眼看见微微的钢爪洞穿了怪物的脖颈,那张只有嘴的恐怖头颅还在他面前滚了一圈才停下来,戚年年永远都记得那个场景,一想起来就一阵反胃。
难道说,这样的怪物不止一只?!他们难道是一个种族吗!
戚年年好像抓住了一丝线索,像是脱了手的风筝,他似乎已经要触及手边的那根风筝线了。
“砰!”
巨大的黑色伞面在戚年年面前打开,怪物的手臂撞击上伞面,发出一声闷响。
“小心点。”黑色伞面已经破烂不堪,上面满是透光的大洞,男人语气并不友好,“你怎么把守护灵放出来了?”
但他倒也有不友好的理由——
人家背上还有一个呢。
女孩儿此时正睡得安稳,仿佛现在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只需要尽情沉浸在无边的幻梦之中,不断沉浮在蝴蝶美丽的翅膀之中。
不……不能吗?
他一直是靠微微才活下来的啊……
男人并不和他多说,黑色的大伞不断开合,抵挡着不断靠近的怪物。
“这玩意儿怎么长的跟蜘蛛一样。”
男人的伞已经不能完全复原了,漏洞越来越大,开合之间已经能够看见怪物一点点靠近,嘴巴大张,漏出两排鲨鱼一般锋利的牙齿。
戚年年的呼吸几乎停滞,这种感觉就像是绞刑架上的绳子已经套在脖子上了,只等着刽子手打开他脚下的踏板。
男人不断转动伞柄,希望能有一个完整的地方能够抵挡住怪物的这次攻击。
“嘭!”
一把黑色的长刀猛地砍下,将怪物的头颅从中间砍成两半,力道之大竟生生劈开了怪物的头盖骨,裂缝一直延伸到怪物的眉心。
怪物睁开了眼睛,可是他的眼睛实在是太小了,黄豆一般大小,再加上他的皮肤满是褶皱,不贴近看根本看不见还有眼睛。
可是所有人都看见了从怪物褶皱的皮肤缝隙里留下来的白色液体——
与便利店里碎裂的白色眼球流出的一模一样。
液体中似乎还包含着些许肿块,从唐安言砍出来的裂缝中,从怪物的两只眼睛中不断流出,格外吓人。
怪物的身体开始扭曲,胳膊好像被折断了,扭曲成一个极其怪异的姿势。
他双手着地向前趴伏下去,四肢着地,长手长脚的像是一个放大版的蜘蛛。
“……妈呀。”
好吓人。
怪物的嘴巴大张着,几乎占到了面孔的三分之二,头顶上是唐安言用昆吾刀劈砍出来的裂缝,不断从裂缝和眼睛里流出白色的脑浆一般的液体,四肢以一种诡异至极的姿势扭曲支撑着身体。
可是他的四肢实在是太长了,看上去像是一只变异了的跳蛛。
戚年年觉得他近几天都可以一口东西都不吃了。
“去砍他的心脏!”
不知道是谁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唐安言几乎是瞬间出手,漆黑的长刀就像一只早已上弦的箭,在那话音刚落的时候刺破了怪物的心脏。
铮铮金石之音回荡在空旷的广场上,漆黑的长刀钉在三十米开外的石柱上,入木三分。
怪物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了齑粉。
唐安言的目光落在漆黑的刀刃上。
上面的人头花纹好像变得更加突出鲜艳了,他看到那紧闭的眼睛微微颤动一下,随后便归于平静。
“结束了?”这就结束了?男人疑惑不已,“你这刀什么来头?”
唐安言不语,将长刀拔出放回腰间隐了身形。
男人盯着唐安言腰间看了好半天,直到女人轻轻咳了一声才收回目光。
“你觉不觉得这怪物最后的样子很熟悉?”
女人开口问道,她温婉的声音中带了些疲惫,听着就让人心疼。
男人听了,微微愣了一下,随后恍然大悟。
“骑尸唐卡!”
骑尸唐卡
唐卡这东西唐安言是知道的, 是藏族文化中一种独具特色的绘画艺术形式,有很大的历史价值。
唐安言之前去西藏的时候看到过,但老实说,他并不喜欢, 总有一种阴森的感觉。
他对这种收藏品可以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