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绷气息。
去年卓氏纽约年会期间,被卓家大房气进医院直到春节前夕才出院的卓家老爷子卓学仁,把手边的一盏玲珑瓷茶杯连汤带水一把摔在卓枫脚下。
在场人无不此起彼伏地抽气,有的已经吓得从沙发站了起来,差点上去拦。
“你得到这么多还不够吗?!还要赶尽杀绝!!我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卓学仁怒吼,像只沉睡许久方苏醒的狮子,屋顶仿佛要掀翻,“那是你堂哥!身上流着一样的血!你对自己的亲人如此赶尽杀绝你想做什么!是不是把我也杀了!”
所有人都欲言又止,无人敢出声,向来地位最高的湾区郭吴两家在此刻也无人发声。
站在大厅中央,西装革履的男人此刻是全场最平静,或者,戾气最大,甚至比卓学仁还要戾气的一个人,所以他目光冷静从容地迎视着这位卓家的家主。
“就是因为这血,让我上百次和阎王打交道。”盯着那眼睛几乎要对他喷出火焰的老爷子,卓枫问,“您觉得我稀罕这层血?”
卓学仁目眦欲裂,气得几乎要笑出来,“你不稀罕你为什么要接手卓氏?!你不直接拱手给他!!”
“这是您的意思,割舍不掉卓氏的是您,怕卓氏化为乌有的是您,指定我为卓氏舍生忘死的是您。”卓枫问他,“没有卓氏,您认为我创造不出一个睥睨卓氏甚至压下卓氏的企业吗?”
爷爷瞪大眼睛,粗喘着气说不出话。
卓温晖起身怒指着他:“你闭嘴!”
缓和了会儿,和他伫立对望的卓学仁冷静地问他:“所以如今,如今,你是打算如何,把我也送走吗?”
卓枫:“您我送不走,但是大房一家,再打我这条命的主意,打卓氏集团的主意,我不是十年前干站着挨枪子的人了,我会让他们全家下地狱。”
卓温晖瞬间冲过去抬手。
坐在下方的两个妹夫瞬间也冲了过去,在卓枫一米外的地方成功拦住了他。
大厅一瞬混乱无比。
趁着姑丈拦住气急败坏的卓温晖,两个姑姑在人群中拉着冷然望爷爷的年轻男人催促:“走,走。卓枫。”
卓枫身子晃了晃,退了两步,在厅中大多数人的暗示下,最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座燃烧着的宅子。
…
渣甸山古道的一座房子中,深夜来了几波车子,早前在石澳半岛的车子多数又来了这。
最后一辆来的时候已经是过了十二点了。
卓温晖进屋时,屋内除了庾泰和杨政焰,就是卓枫的几个保镖了,其他人都已离开。
庾泰随意喊了声:“二叔。”他低头在卷烟,等卓温晖路过,还拿一根孝敬他,被卓温晖摆了摆手示意他自己抽。
中央大厅主位上的卓枫在喝酒,叠着腿懒洋洋的,并没有看他父亲。
卓温晖并没有在另一个主位坐下,而是坐在外甥边上。
“是怎么回事?”他开门见山,看着上座的儿子漫不经心的模样,困惑问道,“他怎么会死?”
卓枫:“失手。”
卓温晖深呼口气。
杨政焰这时候开腔道:“二舅,我枫哥怎么可能对大哥下这样的手呢?他指定是自保的时候出的事,要下手早下手了何必这么多年还老是带一堆保镖,还在这种风口浪尖的时候。”
卓温晖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不可能动卓荣,他没狠到这个地步,且卓氏的路基本已经稳定下来了,就算卓荣还不死心,还想反过来杀他,卓枫大不了就如同这些年一样,带着保镖,自保就够了,绝不会在拿到大权的下一秒动手,落人口实。
但是在老宅,卓枫没说,一心堵老爷子。他知道这么多年下来,也算是让这个儿子找到一次机会发泄对那老爷子的不满了,所以硬是不解释,就硬气着他。
他也就不能一副和儿子站同一条线的意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这个二叔动了侄子。
“是不是老先生那边笃定这事啊?”庾泰这时候漫不经心地说,“要不,二叔还是解释解释吧,卓枫今晚就是被他爷爷气到头上,懒得解释,但是总不能这样背着骂名一辈子。”
杨政焰和卓温晖说:“我晚点就回家去,我给我外公外婆说,您别担心了二舅。”
“说了也没用。”卓温晖叹气。
杨政焰:“有没有都要说啊,是不,那我枫哥不是故意的,不是他死就是我那个,大哥死,自保总没错。再说大哥他们这些年一直做的,我外公外婆是知道的,这个时候如果还选择装傻,那……”
卓温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说完事卓温晖就要返回石澳半岛去父母那儿,外甥送他。
到门口,他对外甥说:“阿焰,同你二哥说,最近要小心,卓荣不在了,卓朝在,这几天绝对不安全。”
“好,我知道。”
“你也别跟着你二哥了,”他又拍了拍他的肩头,“小心惹祸上身,明早就回北市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