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希关于儿时的记忆很模糊,只记得刀落在案板上砧砧的声音,外公的眼圈有没有红,他不知道,一切都像蒙了纱,似乎是上辈子的事了。
他好想外公,真的好想。
言希上了车,把背包抱在腿上,额头抵着拉链,接触的地方传来金属的凉意,言希有点贪恋这种感觉,不由把头埋得更深了,消化着难言的情绪,须臾,脖子酸痛,他仰起头,额头上现出两道鲜红的印子。
乔长青忍俊不禁:“你在s博士吗?”
言希摸到额头上浮雕一般的纹路,使劲搓了两下,那片皮肤红得透亮。
“别搓了,粉底还在脸上。”
言希展开五指,指肚上白花花的一片,他嫌恶地抽出一张纸,用力擦拭,崭新的纸巾很快被他蹂/躏得不成样子。
乔长青看出了他的不耐,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两片湿巾递给他,言希如释重负,胡乱擦了一通,手法粗暴,像个不称职的粉刷匠,东一道西一道,把自己弄成了颜料盘。
乔长青看不下去了,又撕开一片新的,ban过他的脸,一面笑话他笨,一面为他细细擦拭,温热的鼻息喷在脸侧,言希闻到了清爽的薄荷味,外加一点点柠檬的清香,很好闻,让人立马想到夏天的海边和沙滩,言希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想要屏住呼吸,但那股味道就像小勾子,勾得他头晕目眩。
对于家的思念很快被当下的心跳覆盖。
明明想要远离,反倒越来越亲近。
乔长青给的那颗糖太甜了,即便是一晌贪欢,也足以他回味年年岁岁。
他说我是他的王牌。
言希心想。
他叫我“小西神”。
言希好想问乔长青——这一次,我是你的唯一了吗?
上次车站送别,乔长青对他说:对他们都是客气,只有对你是真心的。
言希没有全信,隔着网线,语言的可信度大打折扣,乔长青回复得太干脆,又怎能保证不是另一种客套?
喧嚣奔腾的风啊——
言希伸出手,握住了横在他面前的手腕,乔长青愣了一下,笑道:“咋了?弄疼你了?”
“没有。”言希嗫嚅着,慢慢松开了,手指无力地垂下,道,“你继续吧。”
“我说你小子很膨胀啊。”乔长青咂舌,“连句谢谢都没有?”
“快说,快说!”乔长青搔了搔言希的脖子,惹得他左躲右闪。
“谢谢谢谢……”言希急忙告饶,他注意到了韩意的目光,再这么下去,他们两人又要成为全车的焦点。
乔长青满意了,三下五除二搞定,又扔给言希一包湿巾,指着自己的脸,道:“过来,礼尚往来。”
不要给某人好颜色看,否则他绝对会蹬鼻子上脸。
言希有点无语,却没有半分不乐意,手上有汗,撕不开包装袋,他干脆用牙去咬,里面的液体沾在了嘴唇上,微凉发苦。
乔长青闭上了眼睛,仰起头,一副任君摆弄的模样。
车辆颠簸,言希找不准位置,迟迟下不了手,乔长青努努嘴,示意他快点,言希心一横,将湿巾搭在他的额上,然后慢慢地,掠过薄薄的眼睑、挺立的鼻骨……直到那两片微启的唇。
言希囫囵地结束,乔长青照着镜子,对他的服务不甚满意,道:“还得靠我自己。”
他以为是言希技术不好,风从车窗钻了进来,掩盖住了擂鼓般的心跳声。
言希的心脏剧烈起伏,风撩着他的衣领,时不时在脸上轻轻拍打,说不上难受,但总让人有些心烦,车窗摇到三分之二的地方,风变小了,轻轻柔柔地勾缠他的发丝,像是被驯化了。
——能就此为我驻足吗?
身价
·明星选手和过气网红(bhi)。
第一天的比赛,激烈是其一,出人意料是其二,赛前最热门的两个队伍相继落败,本该在决赛会师的他们一起被投入了败者组,让无数深渊四的老观众呜呼哀哉,直呼ivl要变天了。
最崩溃的不是观众,而是第一天同样获胜的7n,好容易从败者组晋升,屹立在眼前的却是两座大山,这是总决赛,名次只要上升一位,奖金也会水涨船高,他们倒是没想过夺冠,7n只有一个最朴素的想法——走到哪儿算哪儿,但这不意味他们想在第二天与深渊四的亚军相遇!
第一天实力均衡,三场比赛都是苦战,第二天,7n的监管突破不了re人类诡谲的配合,一场四跑两场三跑,bo4都没有打到,就遗憾退场。
“干得漂亮!”
re的选手们挨个击掌,喜悦只是暂时,很快压力又卷土重来——硬仗还在后头,击败7n,相应地,他们也接替了7n的位置,变成了攻擂者,擂主有三位,想要夺得至高的荣誉,之后两天三场的比赛,他们必须寸步不让。
败者组的战况毫无悬念,第二场比赛,iu和iaw的争锋,才是今天的重头戏。
他们在赛前并不瞩目,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