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热身后,谢令月开始演练功夫,一套枪法未曾练完,就见一人手持长枪与他战在一处,正是也来晨练的谢栋;见侄子一身玄衣劲装,长枪被他舞的密不透风,一时心痒,谢栋生了比试之心。
倒要考校一下这个侄子身手如何。
不过三十招,谢栋被银枪指在喉间;一把扔掉手里的长枪,朗声而笑:“三叔不如令月。”
心里却在嘀咕,这臭小子不是一直被当作女子娇养的么,怎就有这一身力气与功夫;若不是臭小子让着他,谢栋清楚自己在谢令月手里走不过十招。
这下子更加确定,便是当年老爷子在全盛时期怕也不是这小子的对手。
一时激起战意,叔侄二人又比过骑射,还是谢栋落败。
陆续到了演武场的谢令宜几个兄弟瞠目结舌,四妹妹竟有如此身手?
可她怎的不让着点三叔,三叔可是做了十几年的镇北将军啊,怪没面子的。
谢栋心中却只有畅快,难怪令月敢有那般计划,这小子智多近妖,还有这般身手。
谢家真正后继有人。
就在谢令月与三叔在演武场一起指点谢家儿郎功夫时,九千岁已经坐进轿子往宫里赶着上早朝。
几乎一夜未曾合眼的九千岁此时凤眸微阖,单手支额,对眼前的食盒视而不见。
也不知天枢何时变得这般笨了,食盒还是谢令月在府里时用的那个给陆寒尘送饭菜用的食盒,里面的饭菜却完全不对。
苍白手指按压了一下胃部,隐隐的疼痛提醒九千岁必须要用早膳;叹息一声,随意打开食盒,拿起一块鸡丝卷咬了一口,又随手丢在食盒里,九千岁唇角微垂。
根本就不是那个味道。
轿子外随行的天枢硬着头皮劝说一句:“早膳是属下昨夜叮嘱厨房按照夫人平日的做法准备的,督主勉强用几口,您昨日便未曾好好用膳,夫人若是知晓,少不得要担心您。”
暗哑又郁郁的音色从轿内传出:“多嘴!”
天枢讪讪,再不敢多言。
轿帘在晨风中微微晃动,微薄光线洒入轿内,九千岁浓滟面容若隐若现,凤眸明灭不定。
哼,狼崽子若是真的惦记他,怎会将人都带走,连个下厨的人都不留,又怎会住在国公府乐不思蜀。
景昌帝沉迷丹道,已是几年不曾上朝;今日的早朝依旧是九千岁与内阁首辅杨诤主持;往日看这些文武百官争吵也不曾觉得如何,甚至九千岁还抱着一种看乐子的心态,今日却不知为何,只觉得金銮殿如同那市井菜场般吵闹。
实在是厌烦,也不管他们争吵些什么,九千岁冷哼一声,让朝臣们将奏请之事写成折子呈上来,自有内阁与他决断,然后就断然宣布退朝。
这还了得,立即便有御史台言官在几位内阁大臣的示意下出列弹劾,言九千岁独断朝纲;已经迈步走下御阶的九千岁凤眸冷彻,直接令御前侍卫将人拖出去杖刑二十,之后扬长而去。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很快便围在几位内阁大臣跟前义愤填膺,直言若是任由这阉佞把持朝堂,还不知会闹出什么笑话,恳请几位阁老面见陛下时陈情。
以杨诤为首辅的几位阁老不停叹气,个个面色难看;他们又不是没与陛下提过,有什么用呢,陛下如今只信任陆寒尘。
没看太子殿下也没说话不是,几位王爷更是明哲保身。
然后天枢与天玑连着头疼,因为回到北镇抚司的九千岁更加阴戾;对他们这些近卫冷着脸便也罢了,偏还要亲自审讯犯人,鞭刑人犯时鲜血溅在身上、面上也不顾。
到后晌,天玑先忍不住了,悄声与天枢商量,不若去国公府请夫人回府?
天枢给了兄弟一个白眼,想什么呢;夫人这才归宁一日,魏国公府眼看着就要举家返乡,夫人也只归宁这一次,肯定要多住几日。
这个时候怎好打扰,何况还是与督主说好的。
想想那日在正厅看到的情形,天枢可不敢得罪夫人,总觉得夫人比督主更可怕。
两人正发愁,就听到瑶光派人传信,蜀王殿下请督主去老地方叙话;天玑暗中松了口气,虽则他也因白清涟之事对蜀王殿下心生不满,可这位是比夫人更能劝说督主的人。
想来叙话之后,自家主子心情或能愉悦些?
天枢却暗自撇嘴,这位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他现在是一点都不希望督主继续亲近这位。
不管二人如何想,接到禀报的陆寒尘特意洗漱后换了一身装扮,出了北镇抚司。
到了酒楼包间,一身月白常服的李昭辰已等在那里,白清涟并未在场;见人进来,温润青年唇角微扬。
“早朝时我观寒尘心里不痛快,也不知该如何为你分忧,便想着邀你一叙,为你开解一二。”
说着话,他竟然起身接过陆寒尘解下的墨色披风搭在一旁的椅背上,笑意不减:“我已叫他们备好酒菜,都是寒尘你平日喜爱的。”
坐下后凤眸扫过桌面,陆寒尘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