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吧。”说着,又递给周妈妈一个包裹,“拿着路上用。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周妈妈接过包裹,掂了掂,发现里面大概是几件大氅,和一些碎银子,正好冬日里赶路用得上。便也不再客套,对范忠再次道谢,就自进去了。
范忠又在后叮嘱道:“好好照顾四夫人!”
安解语在灵堂内室听见范忠的话,正在诧异。
周妈妈已是快步走了进来,对安解语问道:“四夫人可好些了?”
安解语喝了些茶水,又有了些力气,便点点头,又有些着急地问道:“范忠怎么会晓得?王爷那里……?”
周妈妈笑道:“如今这事儿,他也有份,范忠断不会对王爷说的。四夫人放心。”
安解语这才略微放下心来,又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周妈妈道:“我们先去隔壁院子的空屋子里歇一歇,我去给你拿些吃食过来。等天亮了,我们从东角门出去。”
如今还是天黑时分,上阳城里有宵禁。她们现在出去,倒是个显眼的靶子。反正安解语已是戴了人皮面具,待在那边的院子里,只要不开口说话,就算是秦妈妈过来,也未必认得出她到底是谁。
元晖楼旁边的院子,平日没有住人,但是也有仆妇经常过来打扫,歇息,倒也不是完全的空屋子。
周妈妈这两日有意经常过来那边的院子歇脚,又放了些吃食在这里。众人已是习以为常了。
安解语就跟在周妈妈身后,从灵堂后面出去,转进了旁边的院子里。没走几步路,已是喘了起来。
周妈妈赶紧扶她到一旁坐下,又热了茶水,端了点心过来。
安解语又吃又喝,歇了一会子,才觉得缓过劲来。
周妈妈就对安解语道:“四夫人,离天亮还有一会儿,不如先在这里打个盹儿?”
安解语点点头,又对周妈妈道:“我们既是要离开这里,就不要再用以前的称呼了。”想了想,又道:“周妈妈并不是我们范家的下人。以后,我就和周妈妈姐妹相称如何?”
周妈妈是个习武之人,甚为豁达,便展颜笑道:“只要四夫人不嫌弃。”
安解语就笑道:“那这样吧。我叫你荃姐姐,你就叫我语娘。”又叮嘱道:“可别说漏嘴了。”
周妈妈点头:“放心,忘不了。”
这边两人打了个盹儿,天就亮了。
周妈妈去一旁的厨房打了热水过来。
安解语在周妈妈的帮助下,卸下人皮面具,洗了脸,才又带上。
周妈妈就让安解语先在此处等着,她要回四房的风存阁去交待一下,才能大大方方走人。——若是她不发一声就溜了,一定瞒不过无涯子和王爷。只有找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堂而皇之的退出上阳王府,才能减少一些他们的疑虑。至少,短时间内,让他们觉察不出有诈,就可以了。
而这边院子里的屋子,是周妈妈专用的,倒是不担心有旁人会闯进来。
安解语皆颔首应了,就一个人坐在这屋里发呆。
周妈妈先回了风存阁,对秦妈妈和阿蓝道,四夫人去了,她在此间的事已了,就要回自己的师门去了。
秦妈妈和阿蓝虽然不知周妈妈是翠微山的人,却知她是有功夫的,不是一般的仆妇。
听见周妈妈如此说,秦妈妈和阿蓝也不好挽留,只问道:“周妈妈不留到四夫人发丧的时候?”
周妈妈摇摇头道:“已经没我的事了。我还是先走一步的好。免得到时更是难受。”
秦妈妈就叹了口气,摆手道:“既如此,你就去吧。”又提醒她,要去范大管事和姑太太那里辞行才是。
周妈妈懒得去范朝敏那里聒噪,只让人去外院范忠处传话,说是她的事情已了,要回师门去了。
范忠自是知道怎么回事,便让人给她送了一百两银子的程仪,又给了她出内院的对牌,让她走了。
周妈妈背了自己的包袱,拿了对牌,同四房的人等又一一道别,便一个人往元晖楼的方向行去,说是要最后给四夫人磕个头。
众人泪眼看着周妈妈远去,便又都回房收拾,准备今日的活计去了。
周妈妈走了一段路,见四下里无人跟着她,闪身进了元晖楼旁边的小院子。
安解语见周妈妈回来,也收拾了心情,跟在周妈妈身后,低头出了院子。
路上虽遇到一些别房的下人仆妇,却是都跟周妈妈打个招呼而已。
略有人看安解语一眼,见她穿着下人的棉袍,长相普通,低眉顺目,以为是王府里新招的下人,也都没有多加注意。
安解语捏着一把汗,就跟着周妈妈出了内院的门,来到了外院的东角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