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是夏王和都护府的人,他们这些底层小兵还真的不好处理,于是负责看守水井的人,让他来向将军禀报。
云舒没想到刚到西州就会出事,他掸了掸衣摆站起身来,“既如此,本王也去看看。”
萧谨行侧头看了云舒一眼,并没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什么特别的表情,于是点了下头。
两人并肩同行。
兵士说的“甜儿井”距离都护府并不算远,不过一刻钟的工夫,两人就到了地方。
此时小小的一口井旁,已经围了数百人,这些人被十多位穿着甲胄的兵士持着兵器隔成两方,让两方不至于再发生斗殴。
只是虽然没在打,但是争执声不断,谁都觉得自己有理。
人群正中央的地上,还躺着七八个受了伤正在哀嚎的人。
见到云舒和萧谨行相携而来,不管是原原州的百姓,还是西州的百姓,全都闭了嘴,异口同声喊道:
“夏王殿下!”
“萧将军!”
各喊各的,泾渭分明。
萧谨行示意那位看守水井的前来回话,对方赶紧上前一步。
“将军您也知道,我们这边的井每天打水的人数都是有限制的,多了井里就没水了。
原州来的这些人想要打水,我们也不会不给。
但是他们打完水,居然就在井边洗手洗脸,然后把水给泼了。百姓们见着了不答应,两边就吵起来,然后打开了。”
看水官刚说完,西州百姓就群情激愤吵嚷开了。
“就是!我们每天省着吃省着喝,每次喝水都小心翼翼,恨不得一口水抿成十口喝,哪能任由他们这么糟践!”
“我看他们这些原州来的人,就是存心想要毁了我们西州!”
“……”
萧谨行抬头压了压,示意大家别吵,百姓们见状也立刻安静了下来,静待萧将军处理。
萧谨行转头看向身边的云舒,声音里颇有些烦躁。
“西州城外有一条河流,但是每年秋冬季节,这条河就会干涸,这时大部分西州百姓就会迁移去其他地方生活。
我们西州军驻守西州,自然不能离开,另有部分西州百姓也会选择留在这里。而我们日常的饮水,就是城内的十几口井,或是骑马到八十里外的小绿洲取水。”
现在原州来的这些百姓居然肆意浪费水,这对于将水看得比命还重要的西州人来说,简直是不可饶恕的。
云舒知道西州干,却也没想到能缺水缺到这个地步。没有河流,只能靠十几口井维持数万人的生活。
每家每户每天只能得到一坛水,洗脸也只敢用毛巾沾一点水,擦一擦脸。怪不得这些百姓脸上都灰扑扑的,怕是平日里连脸上的泥土都不舍得用水擦掉。
原州的这些百姓虽然经历了今夏的干旱,但是远不如西州的百姓这么渴望水,毕竟在夏天把庄稼全晒死之后,老天还是下雨了的,还下了不止一场。
这跟常年看不到几滴雨的西州完全没有可比性。
正是因为理解不了,他们才想要为自己狡辩,然而有人刚要出声,就被云舒冷冷一眼给吓得闭了嘴。
云舒垂眸看了眼地上躺着的几人,这几人有西州的也有原州的。
“吕长史,先给这些受伤的人包扎一下。”
吕长史闻言立即应下,找了随行的医官来。
在医官给伤患包扎完后,云舒还是向周遭的西州百姓说了声抱歉。
“对不住各位,我们初来乍到,确实不清楚西州如今缺水的处境,让你们为难了。此事以后绝不会再出现。”
见夏王殿下亲自给他们道歉,西州百姓哼哼唧唧算是原谅了。
然而云舒道完歉后,话音一转,“不过有一点我想重申一下,从今以后没有什么他们我们,原州西州,大家都是西州百姓,你们都是一样的,都拥有西州户籍,都是我西州百姓。”
云舒此话不止是说给西州百姓听的,也是说给萧谨行等人听的。
很明显萧谨行一方的人,是不满意自己带了这么多人来的。
他们是站在西州缺水资源紧张的立场上,而自己是站在西州今后要发展的角度。没有对错,只是立场不同,角度不同。
云舒说完后,又侧头问站在一旁一直没有吭声的萧谨行,“不知萧将军这几日可否提供用水?”
整个西州都护府的守卫加后勤一共三万人,而留在西州军户家属以及百姓也不过三万。
本来提供六万人日常饮水,就已经很捉襟见肘了,现在又突然多出来云舒带过来的三万人。这对于萧谨行来说,可是不小的负担。
但他还是敏锐察觉到了云舒话里的意思,“几日?”
他并不是想要问具体要几日,而是想问几日过后该当如何?
“七日。七日后,不需要再用水井,也不用再去八十里外取水。”
庞农粗犷的嗓门,顿时叫了起来,“怎么可能!不要水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