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去够从旁边小山峰上挂下来的瀑布。
这下面的水潭据说深不见底,那瀑布不大,但是水声叮咚,砸到水面上,水雾蒸腾,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环,很是漂亮。
盛思颜忍不住笑得眉眼弯弯。
“盛大姑娘,你在家都做什么呢?在哪里上学?师从何人?”文家大姑娘文宜室一直在仔细打量盛思颜。
盛思颜回头笑道:“我在家吃了睡,睡了吃,不曾上学,连字都不认得几个。至于先生嘛,有几个教女红的绣娘,再就是跟我娘学些家事。”努力将自己说得很差,免得这些姑娘又要跟她比诗论词神马的,她可不想做“文抄公”……
文宜室愣了一下。这样的姑娘,连大字都不识得几个,如何能嫁与状元郎为妻?就凭她生得好看?——自己生得也不差。
她妹妹文宜家也是这样想的,咯咯笑着道:“哟,你现在赶紧拜师学识字,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我为什么要拜师学识字?”盛思颜故作诧异地道,“我又不要考科举中状元!”
文宜室和文宜家的脸色顿时变了一变,不知道该如何接口。
她们总不能说,为了嫁给状元郎,你必须学识字吧?
何必给人先入为主的印象,说得好像她已经跟状元郎定亲了一样!
文宜顺见两个姐姐一时说不出话来,忙打圆场道:“女子虽然不考科举中状元,也不为官作宰,但是管家理事也要识得几个字啊,不然账本都看不懂,岂不是被家里下人诳了去?”
“你说看账本啊?这个我在行啊。字都认识。”盛思颜笑眯眯地道,一点都不生气。
郑玉儿和郑月儿都看出来这文家的四个姑娘来者不善了,便给盛思颜解围,“账本上的字也不多,自然难不倒思颜的。”又说盛国公夫人王氏博学多才,盛思颜跟着她学,比跟着任何女先生都要强。
旁边一个姑娘姓钟,是户部管盐铁经营权的衙司郎中之女,平日里跟牛小叶交好。她听了一耳朵,探头过来诧异说道:“盛大姑娘太过谦了吧?我听人说你有奇才,过目不忘呢……上次在吴国公府的洗尘筵上,还跟小王爷夏止对对联来着,难道是我记错了?”
那一次洗尘筵,太后娘家和皇后娘家的姑娘都没有去,所以不知道这一段往事。
盛思颜大囧。没想到牛小叶虽然人不在这里,她的“精神”真是永流传啊……
“……呵呵,那是闹着玩的,不能当真。再说我也没说我不识字。”盛思颜无奈地摊了摊手。
她刚才说的是“连字都不认得几个”,可不是“完全不识字”,是文家姑娘们脑补她根本不识字而已。
文宜室眼珠一转,笑着拿手里的团扇点了点盛思颜的肩膀,道:“盛大姑娘这样说,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姐妹?”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盛思颜忙站起来福了一福,“我真只认得几个字而已。当不起在文家几位姐妹面前卖弄。”她一边说,一边看了那插嘴的姑娘一眼。
目光中带着股凛冽,看得那姑娘抖了一抖,缩回头去,不敢再插嘴了。
文宜室笑着道:“我看出来了,盛大姑娘是太谦虚了。不来点儿真格儿的,盛大姑娘是不想展才了。”说着,她站起来走到飞来亭伺候的宫女那边,低声对她说几句话,那宫女频频点头,从飞来亭上下去,过了一会儿,就拿着击鼓传花的器具过来了。
又要玩击鼓传花?!
盛思颜只想抚额呻吟。——还让不让人好好玩耍了?!
就听听瀑布鸟声,吃吃东西,聊聊天,不是很好吗?!
“姑娘们,小哥儿们,太子殿下带了群臣在对面山脚的水帘山庄玩流觞联句,咱们可不能输给他们。”文家二姑娘文宜家挥着手道。
盛思颜探头看了一眼,见果然是太子殿下带了一群人,在另一边的山脚亭子里坐下。
那亭子是建在水上,一条七弯八拐的小水道从亭子中间蜿蜒流过。
那些男人们拿清漆酒杯装了酒,放入亭子中间弯曲的水道里,让它自由自在地飘流,这杯子停在谁面前,谁就要喝杯酒,然后做一句诗,再换一个酒杯装满酒,放入水道,继续前行,直到停在另一个人面前,周而复始。
她们听了一会儿,只有今年的新科状元、榜眼和探花联句最多,简直像是他们的专场演出。
吴婵娟听了,忙挤过来看。她看了许久,也没有看见她想看的人,撇了撇嘴道:“……都是些书生,有什么好玩的。”便坐回去跟李栀娘吃酒。
文宜室待大家看够了,才笑盈盈地站起来,道:“这一次,咱们玩个不一样的击鼓传花。”说着,将手里的一个签筒举了起来,“谁拿着了花,就过来抽一支签,看看这花签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不好?!”
“好!”姑娘小子们看着山脚下的那些男人玩流觞联句,早就手痒了,一听文宜室的提议,轰然叫好。这种玩法还没玩过呢!
盛思颜却觉得脊背发凉。
她想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