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想到的是,郝星这一劝,就把赵铭钢给劝走了,这家伙睡了一觉起来,说要出去打工,问他上哪儿,他说上东方巴黎。
赵友忠眼巴巴地向郝星求助,那丫头面色平静地道:“表哥大了,窝在这个小地方不习惯,让他出去看看世界吧,或许外面的大天地更适合他。”
“那可是个挥金如土的地方啊,他有那个心,能力呢?想挥霍,钱从哪儿来呀?”赵友忠恨恨地问。
虽然舍不得,但最终还是点了头,毕竟当初自己出去的时候,年龄比铭钢还小,他要是只鹰当然不是鸡窝能留住的,放他飞吧。
郝星送表哥上的火车,临别递给他一个黑色塑料袋,道:“表哥,到了东方巴黎,帮我办件事,怎么办,里面的纸条上有。吃好喝好玩好啊。”
送走了赵铭钢,回到单位正赶上上班,今天市里领导来检查,停下高脚吉普,正好和市里来的高脚吉普一前一后。
车上下来五个人,一个面生的高个子男人好奇地看了她一眼,道:“你也是来检查的?”
郝星谦虚地笑了笑,道:“我是接受检查的,我是这里的仓库保管员,你们是市局来的领导吧,要不先检查我的仓库?”
“早就听金总说朵岭储运站有个鼎鼎有名的郝星,开私车上班,不会就是你吧?”
郝星哈哈了两下,从对方和善的眼神里没看出敌意,道:“金总日理万机忙全站的大事呢,居然记得我这个小喽啰,还向你们提过?真是太感动了。”
“很荣幸见到你,我叫黄卫,这位是我同事白锦旅。”黄卫居然主动伸出手。
郝星心问,你们是不是一个有皇位要继承,一个是拜金女。居然有这么搞笑的名字,还碰在一起,由不得憋着笑,和两人握了手,又被人家拉着一起检查,看得韩班头一脸稀奇,钟英杰不由得握了握拳头。
第一个检查的仓库是肖光荣的,这家伙四个粮堆的地面都没有问题,扫得干干净净的,薄膜也擦得可以照见脸,黄卫看了直点头道:“嗯,不错,不错,蛮干净。”
肖光荣喜不自胜,就在她以为检查就此结束的时候,那个白锦旅左看右看,发话了,道:“咦,不是每个仓库都配备有梯子吗?为什么我转了一圈,没看见这个仓库的梯子?”
肖光荣一听,脸色发白,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这人没别的特点,就是惯爱钻空子,凡事喜欢抱着侥幸的心理,以为上面下来的检查人员,就是来骗吃骗喝的,吃好喝好了,压根不会不畏艰难险阻爬到顶上去较真检查。因为仓库的四个顶,她压根就没上去过,更别谈做清洁了。她自以为自己恐高,这是不上顶的理由。其实她不恐高,就是畏难,天生懒。
不怕一万只防万一,她特意使了个心计,把梯子搬到外面的墙壁上靠着,她以为人家找不到梯子,肯定会放弃堆顶的检查的。
“这仓库是谁的?”
肖光荣真想将自己自动屏蔽掉,韩树林喊道:“肖光荣的,肖光荣,快到前面来。”
肖光荣梳着一个马尾辫,浑身的肌肉结实得想从皮肤里喷薄而出,浑圆的胸和挺出的肚子加上游泳圈,形成三条流动梗,破坏了女性应有的美感,一身黑不溜秋的衣服穿在身上,整个就是不到年龄的乡里老大妈。
“我的,我的。”
“梯子呢?搬梯子过来,我们看看顶上。”白锦旅从肖光荣闪躲的目光里捕捉到了问题,纠结上了,他最不喜欢那些自作聪明的人,我们是来检查的,规定仓库的各个面都要检查到,你的梯子放在面前,证明你很自信,顶上肯定擦干净了,我们或许懒得爬上去看,但你公然把梯子藏起来,这是想阻止我们检查的脚步吗?当我们傻子?还是批评我们不负责任?再说了,第一个仓库当然永远是检查得最严格的。
肖光荣还在支支吾吾,韩树林哪里会等着她说实话?已经从隔壁的仓库扛了一架梯子,再慢一步,他这个班头都要受处分,往粮堆上一靠,白锦旅意味深长地看了肖光荣一眼,在众目睽睽之下爬上去了,他一上去,韩树林也随后爬上去了,接着是马科长。
看到四个堆顶上都是一层厚厚的灰,韩树林面红耳赤,半天没说话,他也有责任,作为班长,他应该在小范围内先进行检查。马科长的一双凹进去的眼睛瞪着韩树林,恨不能把他给生吞了。
白锦旅走了几步,看见对面的堆子顶上有个黑色的东西,韩树林一看,脸都白了,跑过去一看,该死的,居然是一只死麻雀,一个合格的仓库里最不能出现的就是虫、鼠、雀害。
白锦旅从堆子上下来,看都不看肖光荣,而是让白锦旅记录下来:“四个堆顶清洁未做,一号堆发现死麻雀一只。”
马科长瞪了韩班头一眼,跟在白锦旅和黄卫后面出去了。韩树林推了肖光荣一把,恨铁不成钢地低声怒吼:“问你顶上擦干净了没有,你说擦了,我要上去看,你赌咒发誓说不用检查,绝对擦了,捏着鼻子哄眼睛,现在好了,等着上面惩罚吧。你的本事真大,连梯子都藏起来了,还不快找回来,你想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