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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琴虽坐下,脸上仍怒气冲冲,她抬起头,朝前方一座青色的山头望去,手中的茶碗都要被她给捏碎了。
白七七拍了拍红果的脑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这是你的孩子?”陶琴斜看过来。
“噗”白七七口中的茶差点喷了出来,“咳咳咳”
陶琴见状幽幽道:“我还以为姑娘也是遇上了负心人,既不是,为何又要出手管我的事呢?”
“”白七七咽下茶水,“我也不想管啊这不是正巧遇到了吗陶姑娘还是听我一句吧,那千叶岭有心护人,不会让你轻易见到他的。”
陶琴握拳,“我就是要问个清楚,凭何就这么跑了,连只言片语也未给我留下,难道从前说的话都是假的吗。”
白七七摇头,“自然不是,只不过情浓之时,难免说些海誓山盟,未必都是假的,但也不可能全是真的”
陶琴抿了抿嘴,脑子也跟着清醒了几分。
是啊,想她在香琴阁多年,什么样的男人没有见过,不是没有姐妹痴情之时想要私奔,到最后又有几人能真正嫁给心爱之人呢
她们这样的身份,让人不耻,也不会有什么好人家愿意让她们光明正大的嫁进门的。
“姑娘贵姓?”
“我?我就是个路过的,免贵姓白。”
“白姑娘年纪不大,见事却明白。”陶琴垂下眼眸,眼角贴着的金箔花纸也光亮不再。“是我痴了,白白错信一人,可让我就这么算了,却也不甘。”
“容易。”白七七挑眉,“我看那个什么千叶岭的很是要脸面,你不如就在千叶岭附近将此事大为宣扬,闹的人仰马翻之时,他们的掌门再想遮掩,也得出来给姑娘一个交代只是,此法并非上策,恐要损了姑娘几分清誉。”
“清誉?”陶琴颓然一笑,喃喃道:“像我这样的女人,还有什么清誉可言?”
“不然。”白七七冲陶琴眨眨眼,“陶姑娘如此美貌,不可妄自菲薄,这世上哪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有的不过是生活所迫罢了,若是有的选,谁不愿意清白一世?我瞧着陶姑娘仍有一片赤子之心,能信情爱纯粹,这世道本就不易了,不必太在意世人所言。”
陶琴抬起头,略有些惊讶的看了看白七七,“想不到白姑娘如此年纪竟能想的这般透彻白姑娘不嫌弃我的出身,愿意与我这样的人多说上几句已是不易陶琴,多谢姑娘。”
白七七摆摆手,“千叶岭在何处,陶姑娘知道?”
“知道,出了湖城便是,既如此,那我就依姑娘所言且去一试,无非就是求个问心无愧。”
“也好,我也要出湖城,你是往哪个方向?”
“往北。”
白七七一拍大腿,“我也往北,可伴姑娘一段路。”
陶琴看了看白七七,起身冲她做了一礼,“姑娘不嫌弃我身份低贱,愿意与我同行,可见姑娘大义。”
“我有什么大义啊,只不过”白七七抿嘴一笑,“看陶姑娘生的漂亮,心生向往,这世上,美貌之人总能让人多产生几分怜爱罢了陶姑娘别笑话我俗气就好。”
陶琴美目微转,思量片刻后忽而一笑,“看样子,白姑娘定也是觉得刚才那位小公子容色出众,这才帮他的罢”
“嘿嘿。”白七七呲牙一笑,“不错,伤了多可惜。”
“那白姑娘可要随我一起去寻那小公子?”
“不不不我就是单纯的欣赏美色罢了,出了湖城往北,我还有事要办,送陶姑娘一段,然后我就得走了。”
“好,白姑娘坦荡直率,实在是世间少有,陶琴有幸结识姑娘,哪怕是讨不到那负心人的说法,这一趟,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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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琴果然如白七七建议的那样,在千叶岭山脚的镇子上将那小徒弟与她的事情宣扬开来,白七七甚至出了点银子给当地的说书先生,改了一篇跌宕起伏的手稿给他,一连几日不间断的宣传。
初见成效的时候是在镇子里来了几个千叶岭的人,听闻此事,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白七七跟陶琴躲在街角,正看着那辆刚使进小镇的马车上跳下来的两人,正冲进说出馆要与说书人理论。
白七七问陶琴:“那车上,真是千叶岭的人?”
“不错,他们的衣着打扮正是跟我那负心人刚来时一模一样,看来是刚从什么地方回来,待他们回到了千叶岭,肯定会把这事告诉他们的师父的。”
“恩,那陶姑娘只要安心等他们来找你就行了。”
“还要多谢白姑娘的法子,否则我大概是一辈子都见不到那躲起来的人了。”
两人正在街角偷笑,只见千叶岭两人脸色铁青的从说书馆出来,沿街打听了一番,才知道这事早已人人皆知,千叶岭的名声在镇子里一落千丈。
那二人一人上车,掀开车帘子往里头看了一眼,对另一人说:“师兄,还是先回去禀告师父吧,这人的药效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