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像那一次慕容长青中了蚀心蛊的样子。
如果采茵也是中了蛊,那是什么时候中的?
盈袖手上一直戴着那玉镯,而采茵一直跟在她身边,根本没有异样啊?
难道跟刚才的吕大掌柜有关?
但如果是刚才才中的蛊,不会发作得这样快啊?
这些日子,盈袖从郑昊那里又打听了不少关于蛊的消息。
她知道了种蛊不是那么容易的,就算能弄到别人身上,也需要五到七天,等着蛊种孵化出来才管用。
不然是不能通过蛊来控制对方的。
采茵这个情形,一定不是刚才种上的,所以跟吕大掌柜无关。
而自己的玉镯以前没有察觉到异样,大概是蛊种那时候还没有孵化,所以玉镯感应不到。
盈袖摇了摇头,觉得情形越发复杂了,她轻叹一声,将那信抽了出来,一目十行地看完。
元健仁在信里并没有说别的事情,只说自己突然染了重病,恐怕自己会活不了了,临死的时候,想见一见她和小磊,希望她和小磊能来南郑国一趟,给他送终。
谁去那个破地方?真是想得不要太美……
盈袖冷笑一声,将信又放了回去。
采茵这才抬起头,又木木地道:“元大小姐,请问您想不想令堂和令弟平安回来?”
盈袖没有料到那幕后的人这么快就转入正题,一时来不及掩饰自己的真实心态,猛地抬起头,急切地问道:“当然想!你把我娘和弟弟弄到哪里去了?!”
她一连问了两声,采茵却又不说话了,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看见采茵这幅神情,盈袖心里一沉。
难不成,那幕后的人还能透过采茵看见她?!
盈袖右手转着自己左手腕的玉镯,拼命让自己镇定下来,一边道:“你不说也就算了。反正只要你舍得元应蓝和元应佳的性命,我们也不亏本。”
远在城郊那间黑屋子里的人才有些懊恼地发出“唔”的一声,暗暗发狠啐了一口,将一口血吐入铜盆之中。
铜盆里的清水荡漾着变得暗红。
“给她……”这人对着铜盆命令道。
采茵这边从胸口掏出一个小小的布包,递到盈袖面前,道:“元大小姐,这些东西,你认得吧?”
盈袖朝桌子努努嘴,“放下。”
采茵将那布包放了下来。
盈袖一边盯住采茵,一边走过去,用玉镯探了探,发现没有异样,才伸手挥开小小的包裹。
只见包裹里面是沈咏洁常戴的一支小银凤钗!还有小磊那天失踪的时候身上穿的贴身小衣!
盈袖认得那件小衣,是因为那是盈袖给小磊做的为数不多的小衣中的一件!
盈袖的眼前顿时一黑,她忙扶着桌子站定了,但是身子还是止不住地颤抖。
她回眸,怒视着采茵道:“说!你把我娘和小磊弄到哪里去了?!”
采茵发出粗嗝的笑声,又道:“元大小姐,令堂和令弟确实在我手里。我只有一个条件,你明日一定要在拜堂的时候,当着所有宾客的面悔婚,我就告诉你他们在哪儿!”
盈袖的瞳孔猛地缩了起来,“这是为什么?你到底是谁?难道你看上了谢副相?!”
盈袖万万没有想到那幕后的人居然说出这番话!
难道她先前想错了?
不是跟元应佳和元应蓝有关?
而是跟谢东篱有关?!
是他惹的烂桃花?
可是除了张贞琴和唐安侯府以前的大小姐唐海洁以外,盈袖没有听过还有谁在谢东篱面前碰过钉子……
虽然肖想他的人不少,但是真正有过婚约,和上门提过亲的,只有这两个姑娘家里。
而张贞琴早就嫁人,连儿子都生了。
唐海洁已经剃度出家。
元宏帝不发话,她不可能还俗成亲。
盈袖觉得肯定不会是这两人。
“你别管我为什么!”采茵哼了一声,如果有人能同时看见两地,会发现她的神情,跟城外小黑屋里那个坐在铜盆前的人的神情几乎是一模一样,虽然两人长得一点都不像,“你明日当堂悔婚,才能救他们一命。若是晚了,你娘、你弟弟,还有你爹,都会死于非命!我会让全天下之大,是你这个不孝女,为了自己成亲快活,而不顾家人死活!”
盈袖被她说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简直跟最黑暗的噩梦成真一样,盈袖只觉得头晕目眩。
她用手捧着头,扶着桌角边儿坐了下来,喃喃地道:“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我一定是在做梦……”
那幕后之人似乎听见了她的声音,发出一道桀桀的笑声。
这笑声从采茵嘴里传出来,更加渗人。
明明应该是一个老妪的声音,却从一个十六岁花季少女口中发出,情形无比诡异。
“你没有做梦。你要真的嫁给谢东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