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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我还大闹过人家的婚礼。
这可不得了了,怎么说也是少有的留下印象的家伙,总觉得什么都不干很失礼呢。
目无表情的梦鸠虽然想不通美梦的自己为什么会交朋友这么无聊的事,但这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不会因为是美梦时做的决定,做噩梦了就不认,都是自己难道想法会出现撕裂式的差异吗?
他是梦鸠,是大妖怪,不会人格分裂!
不如说这种迷迷糊糊的状态大多是因为记忆大量缺乏后的正常反应,过段时间用时间弥补上这份迷茫,状况就会恢复过来。
传承记忆如此肯定的告诉他,所以梦鸠也就不着急了。
现在比较值得重视的还是犬大将这个熟人,他本来把丛云牙叫来是想讨论一下要不要给西国送些礼物。
只不过他没想到因为噩梦之主的名头,很少会有妖怪在他所居住的这片地区活动,这里被默认为噩梦编织的巢穴,遍布恐怖与诡异的事相。
畏惧噩梦之名的妖物不会出现,恐惧噩梦之主本身的更是不会让弱小的自己弄脏了主人的地板。
不管梦鸠本性如何,外界都默认他是个冷血无情的阴沉的家伙,没错,就好像他的名号噩梦。
因此当他想找个人去把丛云牙叫来的时候,入门的是一个人类。
他先是恍惚了下,然后一下子变得精神。
嗯?
嗯!!
人类?
心不在焉的语气并无波动,但那双散漫无神的眸子却隐隐聚拢起了焦距,阴冷的散发出庞大压力的视线落到对方身上,一双暗金色的瞳孔仿佛某种潜伏在深海的庞然巨兽,巨大的阴影盘踞在海床之中,吟诵着古老的尊名。
我是。
对方看起来非常从容,半点儿没有因为梦鸠视线的压力而畏惧的低下头,也不像是会被噩梦之主的威名吸引的样子,而且他还是个人类。
为什么这里会有人类?
丛云牙不是说所有人类都被吃掉了吗?这是午饭?
提起午饭梦鸠就有些腻歪,他是杂食动物,但他不喜欢吃人。
刚想叫他回去,对方却非常了解他的反应一样提前说道:大人您刚才叫住我难道不是有事要吩咐吗?
梦鸠因为这笑容隐约找到一股熟悉感,但是他立刻想到什么,迅速收回视线,目光放空,赤日当空,天与地都被覆盖上一层血色,唯有他衣裳松散的露出一片雪白的胸膛,漫不经心的仿若神明君临这座国度,众生理所当然的跪伏在地。
安静了一阵,梦鸠才用那副低沉的声线无悲无喜的道:嗯,我想给西国打个招呼,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话音落下,他好像不在意自己面前的生物是本该沦为妖怪的食粮的弱小的人类,就好像哪怕是人类也可以位于自己座下一般尊贵贤明。
然而仔细去看他的神色会发现,这压根不是什么贤明,尊贵是毋庸置疑的,但贤明就纯属扯淡,之所以对人和妖一视同仁不过是因为于噩梦而言,他们都弱的差不多。
强者会有高下之分,但有人会在意弱者和更弱者的区别吗?
梦鸠无疑不会闲到去较真的琢磨这个问题,所以他不是平等的对待所有人,他是高高在上的俯视所有弱者,和神一样。
对方明显是领悟到了他态度的真意,不以为然的笑道:您信赖的那位妖刀大人不能给您满意的回答吗?它可是一直在为您出谋划策!
梦鸠神情姿态一概淡漠的几乎没有情绪可言,只不过回应倒是比以前坦率的多了。
它的小心思太多了,我不喜欢。
是吗?
低笑起来,人类觉得如果这就是梦鸠妖怪时的性格,那还真是直率的特别可爱。
既然如此,何妨就这样交给我?
夸下海口,然后如愿的在进入这间屋子后第二次被噩梦之主的目光笼罩,那能让所有生灵自发颤栗的暗金色眼眸昏沉的像是烈阳燃尽后爆发出的余晖,将天地一同染成了沉寂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