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今眺望平原,目光涣散地说:“乘客不太对劲,乍一看大家生动逼真,人生百态都在狭小的车厢内,但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们一直重复做某件事。
比如哄小孩的妇女,大概40分钟左右就会重复哄孩子到入睡的行为。因为旅途漫长枯燥,小孩醒醒睡睡很正常,再加上循环时间段挺长的,没有超强的记忆力根本不可能发现异常。
除了哄小孩的妇女还有推车的列车员、排队等洗手间的人和补眠、看书的人……每个40分钟循环结束就会重复相同的动作,但是列车混入活人,恰好有一大半都是准备参加音乐节的年轻人,嘈杂热闹,人气旺盛,更方便列车伪装。”
一边说话一边瞟着丁燳青做记录,现在很多调查员、带队老师都喜欢用现代化设备记录,录音笔就是常用设备,很少有人还保留上世纪的纸质文档记录方式。
不过戴无框单边眼镜做纸质记录的丁燳青确实像上世纪走出来的人。
岑今悄悄垫脚尖,用余光瞥着丁燳青手里的牛皮本,看到一手漂亮的字体,居然繁体简体都有,正看得入神却听丁燳青问:“看够没?”
黄毛立刻转身,甩着胳膊问:“这给多少分?”
“两分。鉴于别人是夜里遇到幽灵列车,基本没有活人混淆,而你们……”丁燳青沉默了一下,声音里带着点清冷的笑意:“比较不幸,我多给一分同情分。”
黄毛甩胳膊的动作僵住,情绪低迷:“你以前来这边出任务有碰过幽灵列车吗?”
“有。”丁燳青回答他。
黄毛悄悄凑过去,流露好奇:“你们全员满分了吗?”
“队伍里有个跟你一样倒霉的队友,被他连累,得分点全丢了,最后只拿到满分的一半,堪堪及格。”
黄毛唏嘘,产生惺惺相惜之感,随即觉察不对:“得分点都丢了,怎么还能拿到一半分?”
“他跳峡谷,把幽灵列车揍了一顿,列车长哭着给他一半分。”
这操作有点熟悉。黄毛严肃表情思索,猛然茅塞顿开,这不就是他打算干的事吗?
不过他比丁燳青那个霉运加身的队友幸运,基本得分点没丢,凑一凑还能及格。
“你们上次遇到幽灵列车也是白天?也有很多活人?”
丁燳青应声。
黄毛狐疑地看着他:“你说的这个倒霉队友该不会是你自己吧,你看别人都晚上撞诡,只有你两次坐车、两次白天碰到幽灵列车。”
他就差‘你连累我们’几个字刻在脸上。
“他跟你一样。”丁燳青声音幽幽:“偶尔像条咸鱼一样试图翻身反抗,迷失真实的自我,对自己的运气没有做到始终如一的认知。”
感觉受到伤害值很强大的嘲讽。黄毛沉默地想着。
“那个,”黄毛转移话题:“你刚才说有个队伍全员满分,谁啊?”
“总校最出色的队伍,还有一支梵蒂冈小队专门来这里刷分,差一分全员满分,他们现在总分排世界前三。”
黄毛没有不识趣地问他们这支队伍排名,丁燳青却好心告诉他:“你们小队排到前二十后面,主要是你个人积分拖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