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路过还能看到它突然睁开眼,暴突的眼球直勾勾盯着毫无所觉的同学,大张到扭曲的嘴巴发出模糊不清的词,发黑的舌头垂到胸口。”
听到这里,岑今大概猜出安平所谓的自闭症是因为他能看见旁人不能看见的东西,就是人们常说的鬼眼、阴阳眼。
初生诡异先占三寸之地,经年累月地污染、扩张领域,之后污染人类。轻污染的人类起初影响大脑脑域‘视觉’这一块,因此看见诡异的真面容,俗称‘见鬼’、‘撞邪’。
高级别诡异携带污染数值高,则直接污染人类六感。
除此之外,有些小孩天生第六感超强,不必受污染影响脑域就能自动‘看见’生活在人群中的初生诡异,这就是民间小孩容易见鬼的来由。
安平就是一个第六感超强的小孩,甚至不必通过死神的馈赠就有可能激发超凡之术,成为一名小天才超凡者。
可惜他的父母、生活的环境对诡异、超凡者毫无了解,十几二十年前,还处于全球无神论的阶段,即使他说出亲眼所见的怪物,也只会被当成另类的小怪物。
“我还去过石膏室。”
岑今眉心一跳,问:“你那时候才六七岁,原来的校长就想害你?”
安平歪着脑袋看岑今,感受到他有点起伏的愤怒情绪,疑惑他怎么会为这点小事生气。
安平不理解,不是因为觉得事情久远而现在生气没必要,而是他已经变成怪物,岑今看到他的结局,为何还会愤怒过去的经历?
由于自闭症,加上自小见诡,生活在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安平的思维模式相当冷酷和理智,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一个小怪物。
岑今看出安平的疑惑,于是解释并灌输:“小孩是祖国的花朵、国家的未来,任何伤害小孩、利用小孩谋夺利益的行径都应该受到处罚。”
安平:“可他没受到处罚。”
岑今:“我不是来了吗?”
安平和岑今对视,确定他没开玩笑,也没有故意讨好的成分,好像他来处罚伤害小孩的坏人是很天经地义的事情。
他很奇怪。
安平的视线瞟过岑今黄色的头发,心想他连头发的颜色也很奇怪,虽然在听说他的遭遇后同样会表达愤慨、同情,但是跟宁妈、夏正民他们都不太一样。
比如宁妈他们的愤慨是反感校长的残酷手段,由此做出拯救和惩罚的行径,而在眼前这个黄毛眼中,只是出于校长的做法是错误的,触犯规则,所以他要拨乱反正。
安平摇摇头,细声细气地说:“我偷跑去石膏室的。因为路过艺术楼,窗户里有一只石膏跟我打招呼,所以我跑进去跟她玩。”
岑今下意识想蹲着,考虑到污水淹没腿肚,就把翅膀放下来,折叠成凵字形并朝下,然后踩上去,背靠墙蹲下,抱着胳膊说:“你妈妈没教你不要理睬陌生人?”
安平朝这边摸过来,拽着一片羽毛反驳:“不是陌生人,她是宁宁姐。”
这么巧?安平第一次去石膏室居然是电台故事里的宁宁引上去的。
“宁宁姐让我躲在石膏室里偷看校长通灵全过程,然后告诉大人们。我第二天才回家,妈妈找了我一晚,再也不敢让我去鬼校读书,而我说的话没有人相信。
我想告诉宁妈,可是宁妈不在。
我很恐惧,因为我觉得校长其实知道我就躲在石膏室里偷看全过程。我每天惴惴不安,感觉会有不幸的事情快发生。果然不久,医生和牧师同时建议妈妈带我去学游泳,他们说运动不仅可以消耗精力还能激发脑域潜能。
在那之前,妈妈观察牧师整整一年,见证牧师治好心理和精神疾病严重的病人,连因我的病而产生的中度抑郁都在牧师的治疗下有所好转,所以非常信任牧师。
在牧师的建议下,妈妈不顾我的强烈反抗,坚决带我去花园游泳馆。”
提起花园游泳馆,安平脸上流露出一丝恐惧。
“在其他人看来,花园游泳馆配套设施齐全、救援设施完善,池水干净,大人小孩都很喜欢,那是别人眼中的夏天。但在我眼里,湖底堆叠着密集的尸体,人们踩在尸体上嬉笑玩乐,潜入水底和死尸拥抱、擦吻而过,跳水撞入池水,在臃肿膨胀的死尸肚皮弹跳……
我流露出恐惧,发出刺耳的尖叫提醒人们,但他们都认为我有病、吵闹,精神病发作,连妈妈也愠怒地看着我。
后来,妈妈请求游泳馆馆长延迟闭馆时间一个小时,专门留给我的一个小时。”
安平在颤抖,不必细说,岑今就能猜出他曾独自面对多么可怕的恐怖。
他挪开位置,示意安平一起蹲。
安平学岑今的姿势,感觉还挺舒服。
“妈妈死在水池里,我知道凶手是谁。它伪装成妈妈的样子,只有爸爸发现它不对,想带我逃跑却晚了一步。我跟它都被关进病栋,以为它想抓我做鬼替,直到被骗去石膏室通灵才知道它只是监视我的工具。”
“插播一个问题,这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