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女殿下从王城远道而来,我竟然没有率军出城迎接,怠慢了,怠慢了。
守将这样说道,用语气和面部表情诠释了什么叫阴阳怪气。
守将认为,自己是有理由表示不满的。
奴隶叛乱发生在离他最近的森那城,如果阿赫特那边不派人来,他就可以率领大军赶去平乱。
一群奴隶,仗着人多占领了一座小城,说不定现在还像傻瓜一样待在原本贵族的豪华宅院里乐呢,人再多也是乌合之众,随便打打都能让他们丢盔弃甲、举手投降。
而这,不正是大功一件?
只可惜
守将看了眼王女,勉勉强强行了个礼,就直起腰不吱声。
存心想给对方一个难堪。
艾琉伊尔挑眉:你就是这里的城主?
不,但我是
不等他宣告自己的身份,艾琉伊尔就从他身旁掠过,走向存在感极低的长胡子城主,询问起森那城的现状。
守将:
他阴阳不起来了。
归根究底,也是霍斯特有意这样安排,不愿意提供让王女和阿赫特军队相处的契机,就让她空降过来,压在当地驻军头上,势必引起将领的不满。
战力强、擅统兵又怎么样,上下都不是一条心,再强大的力量能发挥出几成?
至于奴隶叛乱,根本不足为虑,最后总能压制下来的,哪怕已经将森那城构想为艾琉伊尔最后的埋骨地,霍斯特也乐意打破王女的不败神话,能坑一次就坑一次。
然而此时,守将憋屈地立在一旁,听着王女和城主交流,试图打断,却没找到合适的由头。
终于,当艾琉伊尔问到那些奴隶是为什么而发动叛变,森那城最近有什么异常情况吗的时候,守将抓住切入点,不屑一顾道:还能有什么原因,无非就是不知足,作为奴隶不好好恪守奴隶的本分,不抓起来处死不足以儆效尤。
艾琉伊尔:哦。
继续和城主对话。
对付阴阳人,不需要和他辩论,随便敷衍几个字,对方能自己气死自己。
守将磨牙,忽然感觉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怒气冲冲地扭头,就看到亲卫队队长带着痞笑的脸。
这种笑容落在那张硬朗结实的脸上,实在很不相称。
莫提斯:朋友,你好像有点闲啊。
守将:?
外面演武场切磋切磋?
你这是代替主人挑衅我来了?行,切磋就切磋。
守将被带出了门,艾琉伊尔得以清静地听城主讲述当前的情况。
对奴隶叛乱的导火索,城主也从之前逃出城的平民嘴里听过一些,不论是真是假,都没瞒着王女。
最近,森那城要建一座小型斗兽场,都建到一半了,大概是因为时间催得紧,死的奴隶有点多,才让他们闹起来。
城主摇头:其实要我说,建斗兽场有什么用?就连我的城市里都没有那种东西,森那城本来就不大,还不如多开垦点土地,今年好过冬啊。
艾琉伊尔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至于更多内情,城主也知道得不多,他年事已高,想多参与讨论也力不从心,没过多久就被侍从搀扶回去。
艾琉伊尔看着挂在一旁的地形图。
洛荼斯对作战方面了解不多,但或多或少能感觉出,眼下面临的状况不像守将以为的那么简单。
森那城的确不大,背靠山壁,有点像卡迭拉,但就是因为小,兵力多也发挥不出来对方是有优势的。当然,围困更适合,可这样一来就拖得太久了。
艾琉伊尔语调极轻,近乎自言自语。
这就是霍斯特想要的?在这里拖住我们?
短暂的思索后,两人离开城主府,回到暂住处再做打算。
又过了一阵子,莫提斯才带着一身灰土呲牙咧嘴地回来,没找到药瓶,跑去找勒娜要伤药。
勒娜奇道:怎么这么狼狈,和这儿的守军轮番打了几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