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被窝里坐起身。
他默默感知了一下自己身体各个部位的正常情况。
嘴巴,check。
手腕,check。
肩膀,check。
腹肌,check。
腿che,卧槽,check不了。
班准盯着那一大团几乎破了皮的红痕陷入沉思。
他清楚自己昨晚并没有醉到完全丧失意识的程度,因此也明白昨天晚上究竟都发生了什么大事件。
荣潜喜欢他,亲口说的,没在骗人的那种。
班准忍不住弯了弯微肿的嘴唇,有点不好意思地抱着被子重新钻进了被窝里,给自己留了点回忆美好片段的时间。
之前被甄不甲拿来的那些设备和小玩具,都被他在盛怒之下让甄不甲尽数带走了。
可直到昨天晚上,班准才意识到自己的命令是有多愚蠢,目光是有多短浅。
浴室里的水声悄然停住,荣潜围了条浴巾从里面走了出来。
从浴室门口到床边的地面,都是柔软舒适的长毛地毯,踩在上面也不会有明显的声音发出。
见背对着浴室方向睡觉的小海獭已经醒了,荣潜便没有继续小心翼翼地放轻脚步,直接笑着问那个朝向窗外的阳光欣赏着自己手臂上的深红吻痕的青年:
醒啦?
海獭动作一顿,立马模仿人类,钻到枕下装睡。
面对这样可爱的生物,荣潜实在没有办法忍住笑意,走过去坐在床边,将软乎乎的海獭从被子里挖了出来,按在自己的腿上:
问你话呢,躲什么呀?
你搁这儿搁这儿呢?我都坐起来了,你还问废话。
班准趁着他还没强硬地把自己的脸掰向他,边出言反驳他的逻辑,边紧忙用手打理着自己头上的凌乱发丝,想要给刚确立关系的爱人一副完美的精神面貌。
没想到他的头发实在太过细软,在干燥的房间里越摆弄越生出静电,被荣潜握着颈后朝他的脸看过去的时候,班准的脑袋已经从一颗稀疏少刺的幼年海胆,变成了一颗刺密坚硬的成年海胆,张牙舞爪得一批。
荣潜对这副样子的班准感到欢喜得不得了,忍了又忍,还是凑上去猛亲了他一口,一脸餍足地望着班准泛红的漂亮眼睛。
班准揉揉手腕,任凭荣潜一下一下地像只啄木鸟一样亲自己的脸,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皱着眉头按了按自己有些钝痛的腹部,然后问道:
几点了?
幸亏昨晚荣潜善心大发地没有做到最后,否则他今天肯定是连最普通的装逼口嗨都做不到了。
和地毯上的黑色花纹融为一体的手机再次震动了起来,荣潜站起身走了过去,刚要俯下身将手机捡起来,就听见客厅里传来一阵带着怒意的叱骂声:
小犊子,你给我出来!
荣潜忙看向手机屏幕上的来电人,有些慌张地和同样凌乱的青年对视一眼,然后把手机屏幕朝向顶着一颗海胆头的班准:
妈,妈来了。
班准虽然觉得眼下这种时机他实在不应该笑,但荣潜捏着手机一脸做贼心虚的样子又属实搞笑得厉害。
这天下恐怕只有他能在接到丈母娘电话喊妈来了的时候,能活活喊出一股狼来了的架势。
等等,丈母娘?
才不是,是婆婆。
班准眉头一皱,为自己的没骨气感到十分懊悔。
外面卓眉眉的声音逐渐朝着主卧的方向靠近,jasper?你在家吗?妈妈来啦。
虽然知道卓眉眉不会贸然把门推开,但班准还是再也顾不得去查看自己身前与腿间的淤痕,忙披上被子就蹿到地上去抓自己的衣服,口中还不停地念叨着完了完了。
注意到荣潜还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班准忙用力拍了一把他的后腰,力道迭得荣潜依着惯性向前迈了一步才站稳。
紧张的情境总是会让人返祖。
班准也不例外,收回落在荣潜身上的巴掌后,便径自抓着裤子作势要套上,同时头也不回地说道:
你还想啥呢啊,快藏起来啊!去去去,快先进衣帽间里躲着,我没叫你之前,你千万别出来!
荣潜的脸色顿时变得有点难看。
班准的这话说的显得他好像很见不得人一样?
班英俊先生强撑着酸麻的双腿背对着他忙碌的身影,让荣潜情不自禁地就将自己代入了荣红杏的角色。
恍惚了一阵儿后,荣潜的声音冷了几分:准准
班准的裤子刚套上一个裤腿儿,闻言回头看他:啊?
眼神中的焦急不言而喻。
荣潜担心他摔倒,走过来扶住班准的手臂,可怜巴巴地朝着班英俊先生眨眨眼睛:我们是合法的。
对哦!班准右手握拳,重重敲在左手掌心上,脸上的表情变得释然了许多,嗐,忘了,只记得前几天要跟你离婚来着。
荣潜不爱听他说这些话,还没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