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望向院中那棵新栽种的油松,闻着厅中燃着的淡淡安神香,又看了一眼桌上摆着的,每餐必有的一道甜食。
虽然不知虞砚是如何对她的喜好了如指掌,但他用了心,就是好的。
信国公辜负她娘亲,娶了陈氏,为的是陈氏的钱财嫁妆。
若问他陈氏喜好为何,明娆相信,他定答不上来。
一个男子何以证明他对一个女子认了真?观这些日常的琐碎小事,便不难察觉。
前世是她的过失,她一味躲着藏着,将自己封闭起来,没有推开门,向外看看。
若她能早些推开心门,一定能看到虞砚精心为她准备的这一切。
明娆真情实意地笑着,“娘亲,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
“老男人最会疼人了。”
秦氏:“……”
阿青:“……”
他们侯爷才不老!才二十七!
“噗噗噗。”连竹的笑声打破宁静,低落紧张的气氛骤然一松。
秦氏凝望着女儿幸福的笑靥,终是放下心来,欣慰地点了点头。
秦氏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卫姨和刘叔张罗饭菜,秦氏便让禾香与阿青坐下同食。
禾香和阿青受宠若惊,推脱不掉,便顺了秦氏的意。
一家人其乐融融,明娆拉着秦氏讲京城趣事与见闻,脸上的笑就没下去过。
所有人都很开心,除了阿青。
只有她在担忧,主子若是发现夫人不在家,该有多生气。
……
初冬日落得早,才刚过申时,虞砚便推了没处理完的军务,回府去了。
他走后,孟久知与副将面面相觑。
副将一头雾水,“侯爷今日好像怪怪的。”
孟久知:“嗯。”
“他平时都是将事情一拖再拖,一直做到就寝他都不着急,今日为何这么急。”
虞砚的性子一向懒散,他平日也没什么消遣,不爱和士兵一起喝酒吃肉说荤段子,十分不合群。
他嫌人多的地方吵闹,耽误他休息,所以总是自己待在营帐里,累了就休息,睡醒就做事,不紧不慢的,只要不是特别紧急的事,他能拖到最后一刻。
可是今日不同,今天他将着急的不着急的一股脑都处理了。
他早上来得比平时晚,走得比平时早,一天干了三天的活儿,好像过了今日就没明日了似的。
副将嘶了声,鬼鬼祟祟凑到孟久知旁边,压低声音:“侯爷被人附体了?”
孟久知瞪了他一眼。
“而且他怎么不住军营了?他昨晚去哪儿了?”
“侯爷回府上了。”
“进城了?”副将愣住,“回去一趟得小半个时辰,回去作甚?”
二人正说着,帐子被人挑了起来,一颗带着头盔的脑袋钻了进来。
是明卓锡。
副将道:“是明副尉啊,有事吗?”
明卓锡笑得灿烂,一口白牙露在外面,看上去十分康健。
“二位,侯爷呢?”
“侯爷回凉州城了,”孟久知走过去,拍了拍明卓锡的肩膀,转头又对着副将说,“你不是问,侯爷为何着急回去?”
孟久知看着二人,淡淡笑着,“侯爷的夫人从京城追来了,小别胜新婚,你们这两个老光棍,你们懂个屁。”
副将:“……”
好好说话,怎么骂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