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文韬武略,却屈居于张邈之下,一举一动皆为之掣肘,甚是不便。
然主公为点兵司马手握兵权却是好事,在这乱世之中有兵就有说话的资本,就主公能自行带兵千里追袭董卓来看,陈留郡兵定然已经为主公所渗透,只需假以时日,以恩惠抚之,陈留兵马则尽归主公掌握。
不过主公想要先发制人,还需收拢陈留一郡之地的百姓民心,待主公回转陈留之后,先对地方豪强盗匪下手,此乃正道,张邈亦是不能阻拦。主公便可趁此机会树立威望,一来可以招兵买马壮大实力,二来削弱张逃的影响力。
到时候主公想要怎么处置张邈,只需一言而决!”
这一番谋划,只有郭嘉才能做得出来,要是像荀残这般诚实君子,定然会劝楚剑善待张邈稳定其心,毕竟张邈乃是朝廷命官,而不是像郭嘉这般掌握绝对的主动。
这也是为什么楚剑找郭嘉问策,而不是选择荀残。
郭嘉也没有辜负楚剑的期望,所言尽皆为楚剑考虑,而且一字一句都显出鬼才用计的毒辣之处,釜底抽薪,直接架空张邈,没有睿智深远的眼光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楚剑在恍然大悟的同时,也是十分欣慰,郭嘉郭奉孝,就是天生谋主之才!
“奉孝之言,甚合我心,张邈之患已不足虑。但自我随张邈会盟以来,除曹操刘备几人外,与各路诸侯皆有仇怨,若我取张邈而代之,势必会成为众矢之的,不知奉孝何以教我?”
“主公既有平定天下之志,又何惧这些宵小鼠辈!"
郭嘉举起酒盏一饮而尽,有美酒助兴,郭嘉整个人似乎进入了一种亢奋的状态,那种潇洒自如的气度,仿佛他轻轻地挥一挥衣袖,天下诸侯便会如螳蚊一般化为商粉。
“陈留为兖州要地,兖州为天下正中,主公欲成大业,需以陈留为本,先取兖州之地,兖州乃中原腹心,北接冀州千里沃土,西临司隶东西二都,向南可取豫州,向东可攻徐州,四通八达,主公不可不取!
待主公取兖州为家,再将司隶之地收入囊中,之后便可图谋豫州。
豫州刺史孔仙非能久守基业之人,只需定计取之,而后主公便可坐拥两州之地,高筑城墙,广积粮草,以待时机。”
听到这,楚剑不禁露出一抹会心的笑容,这一点他与郭嘉有着共同的认知,正所谓高筑城、广积粮、缓称王,这样的道理其实谁都懂得,但却没人点明,让被后世的儒生朱升占了风头。
取兖州豫州是楚剑也早就计划好的,但他犯难的是,接下来该如何去做。
“主公在扩充地盘实力的同时,更应当时刻打探长安的消息。董卓西迁长安,便证明此人再无之前的狠辣手腕,只求享受荣华富贵。关中虽看似安稳如山,但时间一长,汉室死忠绝对不会坐视董卓逍遥自在。
一旦关中有变,主公就要以最快的速度出兵司隶,进取八百里秦川,如此主公便能将长安洛阳这东西二都据为己有,若是幸运点的话,将天子掌握在手中也并非没有可能!”
郭嘉的眸中突然闪过一抹精光,他和荀或不同,早在黄巾之乱的时候,民间所受的刘家恩惠已经是少之又少,郭嘉非世家大族,只能靠自己的一身才能寻求出路,所以对于皇帝朝廷什么的,郭嘉都是十分淡漠。
况且他现在跟了楚剑,就要助楚剑把这霸业能做多大就做多大,至于汉家天子的感受,郭嘉并不是很在意。
楚剑自然也知道郭嘉能说出这样的话,乃是一心一意地替他着想,心中也是有些感动,也不出声打断郭嘉,只是替他满上一盏酒,示意郭嘉继续。
郭嘉笑了笑,从楚剑的目光举动中他也能看出来,楚剑对于皇帝天子也是无感,不由得点了点头,这才是他郭嘉要辅佐的人!
“主公以为,要重整这乱世山河,当如何进取?"郭嘉并没有一口气把话都说完,而是喝了一大口酒,笑着问向楚剑。
楚剑不由得皱了皱眉,他正是因此事犯难,所以才要请教郭嘉,毕竟他只不过是熟读三国历史,能够占得一丝先机而已,要论起智谋来,他可远远比不上郭嘉。
不过郭嘉既然有此一问,楚剑也是顺着郭嘉的思路陷入了苦苦思索。
良久,楚剑似有所悟地抬起了头,看向郭嘉道:“虽然我不像奉孝那样看天下看得那么透彻,但却知道一点,昔日楚汉之争,高祖胜楚霸王,乃是从北向南,从西向东将这天下收归一统!"
不止是刘邦这样做,后世的每一个大一统的王朝都是按照这个顺序平定天下。其中虽说朱元璋是由南向北,但在他之后燕王朱棣却发动了靖难之变,从燕京一直打到应天府,夺了侄子的皇位,严格意义上来说,大明也是自北向南统一的。
想到这,楚剑似乎有些明白郭嘉的意思了,而郭嘉在听到楚剑的回答之后,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
“主公明鉴!”郭嘉赞叹了一声,道:“以徐州至兖州,兖州至长安为界,向北有青、冀、幽、并、凉五州,更兼朔方汉中,土地辽阔、百姓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