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不接,狐疑的眼光在她身上一阵徘徊,最后定在那只雪白帕子上的一端:“你怎地学姑娘家用帕子,还绣了这么花里胡哨的东西,我不用。”
“赶紧擦了去见陛下,不然会罚你的,好殿下,赶紧去。”周云棠虚得慌,将帕子塞到他手中就拉着一块去见陛下。
一路上,秦昭慢吞吞地走路,还不忘说着秦暄的缺点:“他胆小还怕事,跟着他以后,旁人欺负你,他都不会还手。”
“晓得了,殿下会替臣出气。”
“秦暄武功不好,不能代你应付先生的功课。”
“晓得了,殿下武功盖世。”
“秦暄哪里都不好,照顾不了你。”
“晓得了,臣哪里都不去。”
秦昭漆黑深沉的眼睛这才柔和不少,周云棠望着那双眼睛喉间阻塞得厉害,眨眼间的功夫,那双眼睛蓦地若深渊里不见天日的黑暗,他捏起她的下颚:“周云棠,你莫不是穿着妹妹的衣裳来骗孤。”
周云棠猛地一惊,下意识就睁开眼睛,天色大暗,她立刻走下榻,屏风外人影重重,慌不择乱地就冲了过去:“乳娘。”
声音惊颤,激得秦昭莫名回头,黑暗下的女子赤脚走来,长发撩肩,看不清面容,依稀的模样令他眼睫微颤,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人不断想要靠近。
他垂下眼帘,太子妃几乎瞬息就来到眼前,眼神中透着无措与茫然,湿漉漉的眸子泛着晶莹,“白日做梦,太子妃是闲得发慌,还是心中不安?”
听到熟悉的声音后,周云棠就看清了黑影,半晌不敢吭声,泪水沾湿眼睫,一个梦境令她想念幼时的秦昭。
面前的人清贵雅致,天之骄子,与从前一样,可面对的人不同了。
她略微失望,转身离开,就在这个时候,秦昭捏住她的手腕,蛮狠地将她拉近,掐着她的下颚:“为何迫不及待地将那人杀了,是心虚还是掩藏不可告人的事情?太子妃,同人私奔,我想知晓细节。”
周云棠几乎透不过气来,感觉一股压力紧紧压制着她,顶着秦昭的猜疑她才颤颤地开口:“我、侯府内的事情不能让旁人知晓,免得被人利用。”
“是吗?你不去趁着机会去找你的二叔算账吗?”秦昭不明的神色中涌动着怒气,指尖在周云棠下颚的肌肤上摩挲,下一刻就能掐断纤细的脖子。
周云棠忐忑不已,看着面前熟悉的面容,心底挣扎了须臾,“算有何用,让旁人笑话吗?”
“给孤头上泼颜色,孤不会轻饶。”秦昭捏着她的下颚的手徐徐下移,当真落在修长的脖子上,低眸将她的慌张收入眼底,“或者说你这是杀人保命,心狠如斯?”
秦昭是用人不疑,相处几月的太子妃不足以令他敞开心怀去深信,尤其是冒出这么一件荒唐的事情。
这个女人给出的反应也很慌乱。
周云棠很苦恼,她不知该怎样让秦昭打消疑虑,云渺的事情本就是迷,不知后事,更不知接下来的发展,现在贸然解释还不知以后发生的事情。
面对未知的道路,她只好果短避开,鼓足勇气反手揽着秦昭的手:“殿下,他活着以后还会胡言乱语,不如就此杀了。保不齐他再去找旁人说些对您不好的话,杀了也就没事了。至于他说的那些事,从来都是没有的。”
怀中人目光澄澈,如琉璃透亮,秦昭嘲讽道:“人都已被你杀了,你想说什么都可以说,你对孤也是很……”
话抵触二字说完,唇角微微一热,他竟被人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