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子儿,人终究还是会有他自己的归宿,他该去的地方啊。老爷子现在已经走了,你还是多少吃一点儿吧。你不是答应了老爷子要好好照顾自己吗,不吃饭饿坏了身体,怎么照顾好自己啊。你可是老爷子人生在世最重要的亲人,一会儿置办后事你怎么可以缺席呢。先吃一些,一会儿我们才会有力气的。”我耐心地安慰着妮子儿。这种感觉我懂,爷爷走的那段日子我也和她一样,一般的难过。
“对,妮子儿。你一鸣哥说的对,多吃一些我们才会有力气给爷爷置办后事。我前面还答应过了老头子要好好照顾你的呢。我要监督你的。”谭金顽皮的说着,想着让妮子儿的悲伤减弱一些。
“好。妮子儿听话,会多多的吃饭,会照顾好自己的。爷爷和谭金哥你们就放心吧。”妮子儿的脸颊多了一丝丝的红润,盯着这面儿条给自己盛了一大碗。
“妮子儿真听话,那我们准备开动了。”谭金面露喜色说道。
“俞五,你前面和马叔把那邵阳大曲放在哪里了。我现在想喝点儿,就馋那一口,我刚刚在后院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呢。”谭金迫不及待地说道。
“就在厅堂那台柜后面,前面看你们打斗那么激烈。我就偷偷把它藏起来了。”俞五不假思索地回答着。
“面条儿还不够塞住你的嘴吗。你这酒鬼子,我看是早晚要出事情的。”老霍没好气的说道。的确,谭金着爱喝酒的毛病一定得该改改了,在这样下去最是容易得脂肪肝的。
“就喝一口解解馋,你这是巴不得老子好是吧。”谭金也不甘示弱地回怼着老霍。老霍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他。
“金子,一会儿还要安置老爷子的棺椁,抬棺的,让老爷子尽快入土为安呢,喝酒容易误事儿。”我心平气和地告诉谭金,让他先忍忍酒瘾。毕竟老人家的尸体已经腐化严重要尽快入棺了。老霍肯定也想到了喝酒容易误事。
“谭金哥,你就先忍忍吧。”妮子儿也在一旁耐心地劝道。
“好嘛。我又不是差那一口的。”谭金脸色有些不好看,但还故作镇定,一直大口大口巴拉着碗里的饭掩饰着。
“金子,吃这么快啊。面条儿也负责到底啊,管饱哈。”我打趣道。谭金,随之就又盛了一大碗,大家也都笑出了声。
慵懒的吃过饭,向窗边望去。调皮的阳光不安分地跃上窗台,透过窗户映照进屋子,轻巧地挤入绿色的百叶中,倾泻到地面上,是那种金黄温暖的颜色,是那样的柔和,偷偷探窥着屋内的人们。
我们一起收拾了碗筷,人们呢喃的呓语让阳光吃吃地笑弯了腰,这样明媚的季节,如此可爱的阳光足以驱散所有的不如意。我看着这眼前的一切竟有些沉迷。
“一鸣啊,你们还在这里啊,晌午都过了这么久了。快让你李爷爷入土为安吧。”爸爸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回响着。看着他脸色稍微红润了一些,心里的大石头有放下了一块。
“马叔,你现在没事了吧。你饿不饿啊。我在给你做点饭菜。”俞五亲切地问着爸爸。
“我这么大的一个人,有手有脚的还需要你这晚辈给我做饭啊。不用担心,我已经完全好了。快去和你一鸣哥他们让你李爷爷入土吧。”爸爸委婉地拒绝了俞五,俞五眼睛红红的,有些失落。
“俞五。别愣着了,我们去把那棺椁抬到院子里。”谭金拉着俞五就往外走。
“你留下来陪妮子儿一起料理老爷子的事儿,我和俞五一起去抬棺椁吧。”老霍的话让谭金的脚步停下来,往厅堂的方向走去。他们路过的时候还用肩膀撞了一下彼此的肩膀打了一个照面。
走进厅堂,一切和往常一样平静祥和。这温暖的阳光映射在地板上,忽然给人一种惊喜的感觉。人真的很奇怪,平时温和的时候,空闲晒着太阳的时候,从未有此感受。
老爷子面容安详,衣冠整洁,静静的躺在原先破败的棺椁里,棺椁静静的躺在毡木上。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境。妮子儿看着老爷子这次没有抽泣,只是眼睛布满了红丝。或许这就是跨越生死最后的一种告别吧。
“妮子儿,需不需要联系李总,让他来见老爷子最后一面。你是老爷子现在在世最亲的亲人,老爷子会希望你可以替他做决定的。”我轻轻地问着妮子儿。
毕竟他们和老爷子都是血浓于水。子孙,父子一场,生死也都是大事。我们对这个家庭来说只是过客,不能直接做出决定,这些都应该由老爷子的至亲去决定的。
“让他来吧,毕竟血浓于水。他是爷爷的儿子,我的爸爸。他应该见爷爷最后一面的。还是不要声张,麻烦其他亲戚吧,比较爷爷之前喜欢安静,不喜欢麻烦他人。”妮子儿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金子,快给我递一杯水。这棺椁可真重。”老霍和俞五气喘吁吁地把老爷子提前置购的棺椁放到毡木上。谭金给老霍递了杯水,妮子儿给俞五递了杯水。
“你慢点喝,真粗鲁。不够后院还有,又没人和你抢。你看看人家俞五。”谭金看着老霍的样子莫名的笑的不停,还不忘怼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