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说着又在地上磕了一个头,“他说十年来没能在您身边尽孝,他万分难过,每每夜里想起您,都会寝食难安,他说,如果您愿意,让我替他对您尽孝!”
她的头再一次重重磕下去,撞击到大理石地面发出砰的一声轻响,“小九三年前遭受大劫,所有事全都忘的干干净净,没能第一时间告诉您爸爸的事,还让您处处为难,小九真是不该,小九在这里向您赔罪,希望您能原谅小九。”
“好孩子!快起来,奶奶都知道,奶奶不怪你!”陆夫人含泪要去拉她,九歌却执拗的摇了摇头,抬眸注视着陆夫人,目光一派坚定,她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递给陆夫人,哽咽道:“这是爸爸生前所写的日记,您看了就知道了。”
陆夫人接过来,颤抖着手翻开第一页,当那一行行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时,她的眼底一涩,心中剧痛,这是小唯的笔迹!那隽秀中透着几分苍劲的风韵,只有他的小唯才能写的出来。
眼睛又干又涩,慢慢升腾起浓浓的雾气,接着凝结成泪珠,一眨眼,一颗一颗掉落下来,随着纸张一页又一页的翻过,所有人全都屏住了呼吸,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生怕一个喘息,就会错过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夫人手中的那本小册子掉在了地上,她似乎整个人都被抽去了神识,不再有任何的喜怒哀乐,她蹲下身来,捡起地上的小册子,空洞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内响起,“小九,这都是真的吗?”
九歌还未答话,一道清晰有力的声音已经传来。
“千真万确,那上面的每一个字,每一个符号,都是您的儿子写下的!”
一人从人群中走走出来,身材不高,面容清秀,是个十几岁的小少年,九歌看过去,怔了怔,继而冲他缓缓一笑,她看见了站在他身后的刑傲与白素芯,两人沉静的站在那,不知道来了多久了。
那少年对她点了点头,继续道:“夫人,您儿子的笔迹想必您一定认识,是不是他所写,我想您一定比谁都清楚,现在,您只是不敢相信,在自欺欺人而已。”
陆夫人看着他,又似乎看着远方,空空洞洞的眼神里什么都没有:“你是谁?”
“我的父亲也是焰火帮的人,他为了救黑蛟而死,为了报答我父亲的恩情,黑蛟便将我收留下来,和九歌一道抚养,可以说,除了九歌,我是黑蛟身边最为亲近的人,只是,后来我无意看见了面具下九歌真正的模样,黑蛟为了保护九歌,便将我赶出了焰火帮,我非常气愤,认定他忘恩负义,便在走之前潜入他的卧房,他那时正因为蓝素素而喝的酩酊大醉,神识不清,我便在他房间了翻找了一通,原本我是想找点钱出去好快活一番,没想到没找到钱,却让我看到了这本小册子。我原本以为这里面记载了焰火帮的什么机密要件,比如毒品走私的地点,军火交易的筹码什么的,但我万万没想到,这会是他的一本日记。”少年顿了顿,神情难掩悲伤,“他原来是一名卧底!”
九歌痛苦的闭上眼睛,再也忍受不了的哭出声音来。
陆之恒原本阴冷的脸色,瞬间灰白一片,踉跄的退后数步,缓缓垂下了头。
蓝素素抱着滚滚嚎啕大哭。
左开阳三人则紧紧握紧了拳头。
只有陆旗安,仿佛早就知道一般,神情平静,双眸染上浓浓的凄凉之色。
“夫人您知道我的名字叫什么吗?是他给取的,叫陆司嘉。”少年继续道:“以前我很不喜欢这个名字,总觉的太过文雅,像女孩的名字一样,后来我才懂得,这是他心底里的呼喊,他不能言说,便只能透过一个名字来宣泄。”
司嘉。思家。
十年有家不能回,十年亲人不能认,十年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最后死了,却还不能被正名,永远以那样一个肮脏的身份长埋于地下。
“夫人。”九歌趴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头,“我曾在爸爸尸体前发誓,一定要为他报仇,亲手手刃仇人,高富锦已在三年前被我所杀,还差一人,我不能放过。”她缓缓起身,一手遥遥指向陆之恒:“你还有话要说吗?”
陆之恒只垂着脑袋,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一句话没有。
“为什么?”陆夫人看向他,幽幽的问,放佛提不起一点力气,“之恒,你告诉我为什么?”
九歌冷冷一笑,“当年焰火帮势力嚣张至极,而他们交易的地点大都是在青城边境的灵水村,领导给他施了重压,命他一定要尽快铲除焰火帮,还青城一个清明,可是焰火帮鱼龙混杂,而且势力根深蒂固,虎煞又是个厉害人物,他一时无从下手,这时苏君远向他提议说可以找人潜入焰火帮充当卧底,这样便可一击而破。可是卧底人选却不好找,虎煞疑心太重轻易不会相信人,他考虑了很多人选,最后定下了左大哥。”说到这,九歌看向左开阳,“左大哥当年刚入警局,干劲很足,而且机智与身手都是拔尖的,关键一点,他是新面孔,不会引起虎煞的怀疑,只是这种极度危险的事,有哪一个父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去,当时左敬亭便将此事压了下来,没有透露给左大哥,却故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