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来是想做什么?”清润的五官柔和精致,眸下覆寒,再温润的眼眸也漾不开一丝的涟漪。
他很生气。
“把他,还给我。”圣冶一步步支撑走到徽音的跟前,她琉璃桃花眼满是血色,目光镇定,直直盯着天帝倏冷的面孔。
“他是魔种。他在你宫里出现,我不降罪于你已是宽容大量。圣冶,你莫要再一次次侵犯我的底线。”他说完,突然看到圣冶的身子一晃。
“——冶儿!”徽音慌乱不已,忙上前去接她。
圣冶栽倒在他的怀里,头埋在他胸前。
徽音叹道,按住圣冶防止她反抗,他知道,她向来不喜欢他的所有触碰,可唯独那小子……
他眸色一暗,轻声细语道:“听话,魔种的事情你不要再操心。你身子已经吃不消了,这几日便待在我宫里。不许再——”
他的话没说完,发现那柄伞已然幻化成剑指着他。
圣冶露出森然的牙,眸如焰电。
“我说,把他,还给我。”
归神
“你感觉如何?”
南霁小心翼翼接过那七彩琉璃盏, 问圣冶。
“尚可。”圣冶蹙眉扶额,方才一瞬间闪现了她在堕神前的许多记忆,只是她还来不及去追忆, 便如烟雾消逝。
南霁缓缓舒了一口气,语气是说不出的温软, “就算没有天帝特意的要求, 我也会替你寻到这失忆酒。你啊, 忘了那些糟心事便好。好好回来,继续当神仙。”
此时, 圣冶侧躺在软榻上, 白皙修长的腿掩在黑色裙边底下,若隐若现,引人遐想。
精致小巧的玉足光着, 微微蜷着脚趾,脚踝上的鱼儿绳在雪肌下, 那一红丝细线像极了被纸片划伤的血迹。
圣冶眸中忧虑之色掠过,然后抹去唇角的酒气,她缓缓阖目, 就在南霁以为她要睡着的时候, 她红唇轻启:“我为什么堕神?”
“说那些做什么, 忘了不是正好。”南霁假装嗔怒,凤眸眯着,恶狠狠得瞪了她一眼。
圣冶的双眼微睁, 眼神飘忽不定, 她抚着腰间的那条红丝带,哑声着:“我好奇,我会因为什么才堕神。”说着, 她嘴角挂着笑意,“那一定是轰轰烈烈。”
南霁噗嗤笑了,揽过圣冶的肩膀说:“我只记得你当时真的很可怕。你从来不出手打架,众神就渐渐淡忘了你的厉害。哎,算了,别想了,过去的事情要它过去。我们再也不提这些过去了,好吗?”
圣冶凝视着南霁,很是愧疚,轻轻用手为南霁整理发丝,“难为你了。”
这句“难为”,道出了无数夜夜的叹息。
紫微宫内。
微音的背影萧索沉寂,他听到圣冶的脚步声,侧眸问道:“喝下了?”
“嗯。”
微音暗暗叹气,终究是大袖一挥,撤了她的禁锢。
脸蛋的“堕”字消失不见,很快额间梅花的墨色渐渐褪去,从极墨变回金丝边的红梅。
那一身红黑交错的长裙已然变成了红色的百褶留仙裙。裙摆上整齐镶嵌着天河银珠,她纤腰款款,只站在宫殿内,不用莲步轻移,借着流光幻紫,彩霞飞幕,足以惑人心神。
圣冶有些错愕,以她对天帝的了解,并不会如此轻易让她恢复。
仿佛看出她的疑惑,徽音负手从宝座中走下,他走到一半突然顿住,朝着圣冶勾勾手指头。
“过来。”
众神听命于天帝,圣冶抬脚向前走着,行走间美腿的轮廓朦胧隐约,她刚刚恢复神位,脸蛋红润,气色极好,嘴角微勾,妩媚至极。
徽音看得晃了神,他惦记她,惦记了这么久。最后,却是被一个小小魔种所击败。
甘心,真不甘心!
“你不明白,为何我不为难你,违背天规直接解除你的堕神之印。”他声音回荡在紫微宫内,威严又不失清雅。
“是。”圣冶感受他浓烈的眼神,微微颔首。
“这是我与一个人的交易,他叫重觎。”微音目光冷冽,他直视着圣冶,等待着她的反应。
只是圣冶神情从容,没有一丝的变化和不妥。
微音放心,看来她是真的忘了。
那个卑微可笑的魔种,入了凡事竟最后成为了魔族,还杀入他的天界。
微音的唇角下垂,连带着紫微宫的天都变了,黑了大片,圣冶一愣,不解自己如何惹怒了天帝。
“跪下!”微音的声音掺着了怒意,他俯视着圣冶,语气冰冷。